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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爺
沈輕舟已經到了官船上。
兵部與戶部的人都在官船上例行巡視,明面上的東西自然是看不出來什麼,有問題的都在背後。
官府的人走後,他走了幾轉,暗衛過來了:「公子,全都清查過,總共五百車糧食,都是用百斤官糧的麻袋裝著,共約有五千石,這是頭一批,裝一條船。
「後頭還有九批,各五千斤為一船。從京師拉過去的就這麼多,與帳目是相符的。
「但是,這條船是三千石的船。」
遠燈的船燈躍進了沈輕舟眼底。
他緩聲說道:「三千石的船卻上報五千石的糧食,差出來的兩千石,按一兩銀子一石來算,就是兩千兩,十船,就是兩萬兩。
「也就是說,頭一撥的軍糧,他們就扣了五成有二,後面每一撥扣一筆,再加上現銀,一場仗年打下來,幾十萬也不在話下了。」
暗衛看了眼岸上:「戲樓那邊方才出了亂子,估摸著就是他們造起來的聲勢,要趁火打劫了。」
沈輕舟腳尖不自覺地轉向碼頭之上:「繼續摸,且勿打草驚蛇,盯著他們昧下的糧食去往了何處?最好把他們交接的私帳也弄到手。」
暗衛領命隱入陰影處。
另一道哨聲卻響起來,沈輕舟轉身,另一人到了跟前:「公子,陸姑娘遇到點麻煩……」
……
陸珈拉著手臂失血的小姑娘,由長福駕著馬車在前擋著,退入了衚衕裡。
對面來人有十幾個之多,手上也有棍棒。
她頭皮發麻地看了下豆芽菜般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她手上還拎著的大刀,問她:「你幹什麼了?這麼多人追你?」
「姐姐,我是戲樓裡的,本來我好好的打著雜,他們,他們剛才突然要抓我去給他們快進棺材的主子沖喜,我不想去……」
小姑娘有氣無力地,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怯懦,可手上的刀卻一點沒松。
陸珈怔住,就著火光一瞅,只見這丫頭不過十二三歲,清秀可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光芒熠熠,著實像是會招人覷覦的樣子。
「你會武功?」
小姑娘點頭:「學過幾天拳腳。」
陸珈看了眼衚衕口,長福還在用馬車堵著。
就是會武功,她身上有傷,也是不頂用。
權衡了一下,她拖著這丫頭上了馬車,喝令道:「長福!衝出去!」
長福得令,狠抽了兩下馬匹,那馬頓時高揚著馬蹄嘶鳴起來!而後狂奔著朝前衝去。
陸珈揮開簾子,將沉甸甸荷包裡的銀子掏出後全撒到地上。
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誰不眼饞呢?
舉著火把的這群人,腳步立刻踟躕,而馬車就在其腳步猶豫的當口,箭一般地衝出包圍遠去了!
……
沈輕舟趕到碼頭,正碰上長福駕車趕回來。
看到氣喘吁吁下車的陸珈,他頓即凝眉看向她身後黑暗處。
暗處的護衛慌忙比了個手勢,他這才按住心緒,收回目光道:「刀槍無眼,幹嘛這麼冒險?」
說完他看向隨後也按著胳膊走下來的小姑娘,舉步過去:「你是什麼人?」
這一剎那,他不是秦舟,他是沈輕舟,是太尉府表面無波,私底下運籌帷幄的大公子。
他這一句話問出來,小姑娘便不由自主的抖瑟,雙膝也跪了下來:「我,我叫銀柳,是那邊戲樓裡打雜的丫頭……」
「追你的人是誰?」
「是碼頭上福盛糧行的護院,他們家老爺得重病快死了,四處找人沖喜,先前他們突然找到我,說我的八字相合,許了我們班主二十兩銀子,要把我帶走,我不肯去,就逃了出來……」
銀柳淚流滿面,但淚水之下,眼裡卻遊弋著一股不忿。
「福盛糧行?」
沈輕舟眯眼看著遠處。「何渠去看看。」
糧行就在不遠處,是不是有快死的老東家很容易打聽。
何渠轉眼就回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兒,那老傢伙都已經六十多了。家裡侍妾四五個。
「家裡在京城之中也是有買賣的,官家買賣也做。」
事情出的這麼巧,陸珈先前就覺得奇怪。此時聽到和官家也做買賣,當下也明白了。
合著剛才那場鬧劇,是打算給碼頭這邊打掩護?
她冷笑了一聲。
然後看著還跪在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