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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氣無論如何也不肯眷顧斯剛德埃文先生。他當初搬到約克,就是為了融入當地魔法師的圈子,與眾多魔法師好好交流。可他剛到沒多久,索先生就逼得那裡的魔法師們丟了資格,獨剩他一個。他手頭一點積蓄花得飛快,到了1815年秋天,他只好出門找事做。
“千萬別以為,”他嘆了口氣,對亨尼福特先生道,“別以為我能掙多少。有什麼事我夠資格呢?”
亨先生聽不得這話。“給阿什福德先生寫封信!”他建議,“人家可能正缺個秘 書。”
對斯剛德埃文先生來說,為喬納森·阿什福德工作比什麼都強。可由於天生謙卑,他開不了這個口。毛遂自薦到這個地步,會招人家討厭。阿什福德先生也許會因為不知如何答覆而覺得難堪。這麼幹甚至如同在說,他約翰·斯剛德斯已經和阿什福德先生平起平坐了!
亨先生和亨太太向他保證,阿什福德先生要是不同意,馬上就會直說的——所以問一問又有何妨呢。可話說到這地步,他們再怎麼勸,斯剛德斯也不肯聽了。
他們之後的建議倒是讓他高興了些。“怎麼不找找城裡可有想學魔法的小小子呢?”亨太太問道。她的外孫子——兩個胖小子,一個五歲一個七歲——正好在入學年齡,所以她一直在琢磨這方面的事情。
就這樣,斯剛德埃文先生當上了教魔法的先生。他不光教小小子,也教年輕小姐。小姐太太們受的教育一般只限於法語、德語、音樂這幾門,而他發現如今真有女孩子盼著學魔法理論。很快,這些女孩子的哥哥們也要求聽課,其中不少已然把自己想象成魔法師了。對於那些愛看書、好鑽研,卻又不想進教會或去讀法律的小夥子來說,魔法這個學科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阿什福德在歐洲戰場上取得了勝利之後。畢竟,神職人員最後一次在戰場上留下美名也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而律師則從來沒有過。
1815年初秋,一名學生的父親託斯剛德斯幫忙跑個腿。這位先生姓帕爾默。帕先生聽說該郡北部有棟房子要賣,他雖不打算買房,但聽朋友講那裡的藏 書室值得一逛。帕先生自己一時走不開,家中僕人在別的方面他倒是信得過,可做學問的事他們畢竟不走腦子。於是,他央斯剛德埃文先生代他跑一趟,看看那裡有多少書、什麼品相、值不值得購買。
望穿堂是村中要宅,此外只有幾間石屋和幾座農舍。這片村子孤零零坐落於一片人跡罕至的所在,四周皆是空寂的棕色荒野。高大的樹木為它遮風擋雨,卻也使它變得陰暗、沉鬱。村裡隨處可見坍塌的石牆、殘破的石倉。這裡安靜極了,就彷彿來到了世界盡頭。
河上有座古老、破舊的馱馬橋,橋下的河水深而湍急,明黃色的樹葉在顏色極深、幾乎全黑的水面上飛快地漂流,拼出各式花樣。在斯剛德埃文先生眼中,這些花樣有點兒像魔法文字。“不過,”他心想,“像魔法文字的東西多了去了。”
房子本身長而低矮,一路鋪開,沒什麼格局。蓋房用的是和村裡其他建築一樣的深色石頭。花園、內院和外院都已經荒廢,填滿了厚厚積起的秋葉。很難想象誰會買這樣一棟房子。作為農舍太大,作為紳士居所又太過偏僻幽暗。神職人員倒可以住,可這裡又沒有教堂。開客棧也行,只是村裡那條馱馬道如今已經廢棄,只剩下一座橋了。
斯剛德埃文先生敲門,無人應答。他發現大門敞著條縫。直接進去會顯得很沒禮貌,可敲了四五分鐘依然無果,他也只好這麼辦了。
房子和人一樣,假如獨處太久,就容易變得孤僻怪異。這棟房子在建築裡面就如同某位老先生:身披舊浴袍,腳穿破拖鞋,上床、起床不分時候,無時無刻不在跟只有自己才看得見的朋友聊天。斯剛德斯四處轉悠,打算找找這裡誰負責。他發現有間屋裡除了層層摞著的瓷乳酪模子以外沒擱別的東西。另外一間屋裡則堆滿了怪模怪樣的紅衣服——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衣服——看上去既像勞工罩衫又像牧師長袍。這裡的廚房幾乎沒有一樣廚房常見的東西,倒是有個鱷魚頭骨罩在玻璃閣子裡。鱷魚嘴巴咧出個大大的笑,看上去得意洋洋,雖說斯剛德斯看不出它有什麼可得意的。有間屋要經過一系列崎嶇複雜的樓梯和臺階才能走到,屋裡的掛畫似乎都是一個人挑的,而這個人喜歡打架喜歡得有點兒過分:掛畫主題有男人打架、男孩打架,有鬥雞、鬥牛、鬥狗、鬥人馬獸,甚至還有一幅描繪的是兩隻甲蟲扭作一團,令人嘖嘖稱奇。另一間屋子中央有張桌,桌上擺了一座娃娃屋,除此以外再沒別的陳設。娃娃屋完全是這棟宅子的翻版——只不過娃娃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