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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對我有威脅的人,對你也是一樣!快,拿上你的寶珠、王冠和權杖,跟你被奴役的過去永別吧!也許你再也見不到它了!”
“可是……”史蒂芬正欲開口。
太晚了。白毛先生已伸出他又長又白的雙手,揮舞了那麼一下。
史蒂芬滿以為他們會被帶到其中一位魔法師的面前——也可能兩位都在。然而,他和白毛先生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白雪皚皚、廣袤空寂的荒原。雪還在下。一面地勢高起,漸漸與那陰雲密佈的灰天相接;另一面可見霧氣籠罩下白色的遠山。在這樣一片荒涼寂寞的所在,只有一棵樹——一棵歪脖山楂樹——在不遠處立著。史蒂芬心想,這兒看著真像望穿堂外的郊野。
“嘿,真是怪了!”白毛先生道,“我一個人也沒見著。你呢?”
“沒有,先生。一個人都沒有。”史蒂芬如釋重負地答道,“咱們回倫敦吧。”
“我想不通……哦,等等!這兒有人!”
約半里地開外,似乎有一條路或者小徑之類的東西。路上有匹馬拉著小車,正緩緩往這邊走來。走到山楂樹旁邊,車停了,車上下來個人。這人步履沉重地穿過荒原,衝他二人走來。
“妙極了!”白毛先生叫道,“咱們馬上就知道這最邪惡、最強大的敵人是誰了!戴上你的王冠,史蒂芬!讓他當著咱們的威力與威嚴顫抖吧!好極了!舉起你的權杖!對了,對了!把你的寶珠亮出來!你看著多精神哪!多有王者風範!來,史蒂芬,趁他還得走一會兒才能到……”白毛先生凝望著遠處白皚皚的荒原上舉步維艱的小小身影,“……我告訴你件事。今天幾號?”
“2月15號,先生。聖安多尼慶日。”
“哈,真是個無聊的聖人!等將來,英格蘭的百姓會在2月15號的時候慶祝點兒更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紀念一個只會幫人遮雨、替人尋頂針兒的僧侶。”2
“真的會嗎,先生?慶祝什麼呢?”
“史蒂芬·布萊克的命名!”
“您說什麼,先生?”
“我告訴過你,史蒂芬,我會找到你的真名姓的!”
“什麼!我媽媽當真給我取過名字了,先生?”
“是啊,當真!一切正如我所料!——倒也沒什麼稀奇,這種事情我錯不了。她用她自己的語言給你取了個名字。這名字是她小時候常聽自己族人提到的。她給你取了名,卻沒把你的名字告訴任何人。她甚至都不曾用它輕喚過幼小的你。她還沒來得及,死神就悄悄追上她,她毫無戒備就被帶了走。”
史蒂芬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幅圖景——船上那幽暗且散發著黴味的貨艙裡,他的媽媽因分娩之苦已精疲力竭,周圍站著一圈陌生人;他自己還是個小小的初生兒。她究竟會不會說船上其他人的語言,他已無從知曉。她感覺得有多孤立啊!若能在當時伸出手去摸摸她、安慰她一下,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可他離開她後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對英格蘭人,他感覺自己的心腸又硬了一分。幾分鐘前,他還千方百計地勸白毛先生不要殺阿什福德,他何必去關心一個英格蘭人的命運?他何必去關心這冷酷無情的民族會有什麼下場?
嘆了口氣,他暫時撇開了這些想法;他發現白毛先生還在說話。
“……這件事是極有教育意義的,充分體現了我本人最負盛名的美德;具體來說就是捨己為人、友誼第一、追求高遠、感知敏銳、足智多謀、英勇無畏。”
“您說什麼,先生?”
“我搜尋你名姓的經歷,史蒂芬,我正要跟你提呢!你聽著,你的媽媽死在一艘名喚‘盤羅號’的船的貨艙裡,3這艘船當時正從牙買加往利物浦走。後來呢,”他換上一種就事論事的口氣,又補了一句,“那些英格蘭水手就把她扒光,扔到海里去了。”
“唉!”史蒂芬輕嘆一聲。
“於是呢,你大概也想象得到,我尋你名姓的任務就變得格外艱難。一過三四十年,跟你媽媽有關的東西只剩四件:她分娩時的尖叫——滲入了船上的木地板;她的骨頭——渾身只剩下骨頭,皮肉和能嚼動的地方都被魚吃掉了……”
“啊!”史蒂芬又驚叫起來。
“……她那件玫瑰紅的棉布裙衣——後來落到個水手手裡;還有一個吻——那艘船的船長兩天前偷偷親了她一下。接下來,”白毛先生道(顯然十分得意),“你就會知道,是怎樣的機智與謀略帶我走遍天下,追蹤她這四件東西的腳步,直到把它們一件件尋了回來,參出你輝煌的名姓。盤羅號開到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