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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畫面消散,隨之浮出的是雲祈戰敗前一日的景象。
那一日正巧也是謝瓊冉死的那一天晚上。那晚身在軍營中的夏悠憫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從鎮國將軍被人押送回雲祈時,夏悠憫就瞭然於心,此次出征為他送行的那個人已經故去了。
而那一次見面便是“最後一面”,吻在他額上的那一吻也成了“最後一吻”。
翻身下榻,披上外衣,走出營帳,來到林中山頭。
夜幕低垂,陰雲籠罩,星群逐漸減淡。微風拂過,低矮的灌木微搖,發出沙沙聲。夏悠憫眼前朦朦朧朧,看不清路。四周安靜他又獨自一人便顯得格外孤獨寂寞。
腳步一頓,愁眉鎖眼,眼底閃過一絲悲痛。一語未發,轉身便走。就在此時林中深處冒出無數“火星子”一閃一閃的,映照在夏悠憫的藍眸中。
停下腳步好奇地盯著這些“火星子”。
“火星子”飛出重重樹影在空中飛舞,一點點向自己靠近。離近後夏悠憫“才”發現這些“火星子”是無數只螢火蟲。
夏悠憫看著這些螢火蟲,心中一陣發酸,紅了眼眶的同時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良久,他眼眶恢復正常,收起笑,又變得正容亢色,抬起腿就要往回走。可這群螢火蟲竟圍在他腿上,擋在他胸前,似是不讓他離開。
夏悠憫神情疑惑,抬眸只見一隻螢火蟲亮著自己的尾端飛到他臉前。在這糙漢臉前停頓幾秒後,向他身後飛去。
轉過頭嘗試著邁開腿往螢火蟲的方向前行。果然,腳下、胸前的“火星子”沒再攔他,反倒為他照亮前面的路。
夏悠憫跟著它們走啊走,中途他開玩笑般的頓步回走,這群小傢伙瘋了似的阻攔他,說什麼都不讓他回去。夏悠憫被它們這一舉動逗得哈哈大笑。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話音剛落,這群小傢伙便停止了飛行,停在空中一動不動。夏悠憫抬頭,看看這群小傢伙把自己帶到了何處?
入目的是一塊圓形石頭,這塊石頭很大大到如同一個小型茶几。石頭立在懸崖邊看上去搖搖欲墜十分醒目。除此之外也就是道旁石間的野花雜草,樹影幢幢。
他不明白這群小傢伙把他帶到這裡做甚?
空中閃爍的“光芒”移動,飛到那塊石頭停下落在上面似是休息,也似是在說讓這個大塊兒頭也過來坐下。
夏悠憫看它們如此熱情,又瞧瞧那搖搖欲墜石頭。表情尷尬,神色為難。逃避似地快語道:“一定要坐嗎?”
似乎聽懂了,群中飛出一隻小螢火蟲,飛到這人身前示意讓他過去。
夏悠憫抽了抽嘴角,見它如此不忍拒絕,只好勉為其難地朝石頭挪了挪腳步。
俯下身子伸出結實強壯的手臂,抓住粗糙的石邊,夏悠憫一咬牙一用力直接把石頭搬起。腳步平穩地往安全地帶走去,確定不會有安全隱患後便重新把石頭放回土地上。
放下石頭後夏悠憫拍拍手撣撣灰,想也沒想便一屁股坐在石面上。螢火蟲們被這“蠻人”剛才的野蠻行為驚的全部飛起。
飛到這人臉前“罵”他。
夏悠憫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抱歉抱歉。打擾你們了。”
“……”
螢火蟲無語,想重新落到石面上,可石面的一大半全被這人給佔滿了!毫不客氣地落在夏悠憫頭上、肩上和大腿上休息。
同時,空中陰雲散去,皎潔的月光打在夏悠憫身上,灑落一地月輝,極似給地面鋪上一層寒霜。夏悠憫抬頭透過重重樹影,望向天空。
一輪孤月高掛於蒼穹,從中透出一股冷清寒寂。夜風吹過,吹的樹草“沙沙”作響。林中蟲鳴入耳。緊接著,又是一陣風吹過,樹木搖曳,幾片青葉隨之吹落。
夏悠憫怔怔地伸出手去接其中一片。青葉劃過掌心,在掌心上留下一絲瘙癢,心底留下一絲悲涼。青葉順著風徑直吹進草叢裡。
這一幕愈發顯得冷冷清清,滄滄涼涼。
夏悠憫回神間,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餘光掃到剛才所接的那片青葉。心裡一陣悲慼。腦海裡浮現出出征前他與謝瓊冉定約時的那一幕。想著想著他便苦笑出聲,聲音沙啞道:“冉冉,你失約了…”
藍眸覆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意識到自己要哭了,夏悠憫連忙眨眼硬把眼淚給憋了回去。低下頭手伸進藍衣裡,從中掏出一個奇特的項鍊。
正是出征前謝瓊冉親手給他戴上的那條。
而這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