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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像是會敘舊話家常的人,更何況二人並沒什麼交情,若要強行扯上些關係,也該算作仇人一類,畢竟在武林大會上,他曾經攪了對方的局。
見少年並不作答,大祭司再次開口道:“聖女如何了?”
“果然是因為侯君夏!”許經年心中暗道,若此刻他將在大同不辭而別之事據實以告,恐怕對方會立刻剮了自己,如此想著,他便倒打一耙道:“虧你還記得聖女,我以為你並不在意她的死活。”
大祭司一怔,旋即嘆了口氣緩緩道:“京城這趟渾水,你摻和不起,帶她離開,若無去處,回大藤峽,我保你無憂。”
許經年回道:“你呢?你又如何知道自己蹚得起這趟渾水?”
“你我都是棋子。”大祭司道,“我身不由己。”
許經年心中不服,正要張嘴爭辯,忽見對方揮掌拍向自己。
勢如閃電,少年來不及反應,胸口便結結實實捱了一掌,頓時兩眼一黑,整個人飛了出去。
大祭司站在原地,冷冷看著少年跌落在地上,扭頭又吐出兩口鮮血,這才轉身飄然離去。
許經年半晌才回過神來,再看向夜空,早已沒了人影,只遠遠飄來對方密音之聲:“再走火,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忙起身運功,這才發現那一掌竟將自己體內亂七八糟的真氣重新理順,於是忙向遠處回道:“多謝!”
大祭司早已走遠,再無半點回應,倒是遠處一隊巡守禁軍聞聲大驚,紛紛向御花園奔來。
許經年顧不得收拾殘局,起身靈巧躍上牆頭,一個健步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東宮,臥房內燭火未滅,許經年輕推木門進入房中,一眼便看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蛟龍,於是啐了一口罵道:“你倒睡得舒坦!”
蛟龍原本同許經年一起返程,半路遇到大祭司時便拋下主人獨自溜回房間,如今聞言,半睜眼皮瞧了瞧,又酣睡起來。
許經年氣呼呼地脫衣上床,吹滅蠟燭蓋上被子,心中越想越氣,半晌過後,忽又睜開眼睛,摸黑抓起床邊一柄短劍擲向木桌。
夜深人靜,短劍攜著少年怨氣“嗖”地一聲沒入木桌,聲音格外響亮,蛟龍被嚇了一跳,睜開眼警覺打量四周,許經年見狀,這才重新蓋上被子滿意睡去。
酣睡一夜,第二日醒來,蛟龍早已不知去向,這是主僕之間的默契,畢竟東宮內人多眼雜,雪山金雕又是極罕見的禽類,白日裡被人瞧見,少不得又要惹些麻煩。
推門而出,院內陽光明媚,惠風和煦,早起的宮女們來來往往,不時有邁著小碎步的太監穿梭其中,看似表面如常,實則個個面色凝重,經過太子寢殿時皆放慢腳步斜眼瞥向殿門。
今日是年三十,辭舊迎新,一年中最忙碌的便是這一天,往年每到此時,各處拜帖禮物紛至沓來,簡直要把東宮門檻踏破,今年光景不同,東宮眾人已無暇過節,此刻所有人都只關心一件事——太子究竟如何?
東宮這場天災,全憑太子撐著,倘若他不在了,以皇帝的性子,恐怕會命所有人陪葬,因此太子的安危便是眾人的安危。
小宮女挽秋遠遠站在牆角,見許經年出門,便迎上前紅著臉低聲道:“奴婢伺候大人盥洗。”
小宮女自打痊癒後便時常在救命恩人面前晃來晃去,逮著機會便要表表忠心。
許經年並不厭煩,長遠考慮,他的確需要培養些宮裡的內應,於是看看四周,見無人注意,便壓低聲音道:“今夜戌時來我臥房。”
挽秋聞言一愣,隨即心臟便“砰砰”狂跳起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對方竟暗示的如此明顯,實在令人意外。
想來也是,龍精虎猛的年紀,困在東宮已有些時日,正需要有人陪侍左右,只是自己尚未破身,雨疏風驟,不知能否吃得消,倘若真無法承恩,掃了興致,又該如何收場。
如此胡思亂想了一番,抬頭一看,少年早已離開,便也只好紅著臉默默離去。
許經年走到太子寢殿外,趁無人經過時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盤腿坐在床上悠閒下棋的朱見深和沈太醫,想到昨夜自己在房頂凍得瑟瑟發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可太子不是蛟龍,斷不能一劍甩到桌子上去,許經年看著二人面色凝重舉棋不定的樣子,想了想便笑道:“對弈之道,卑職也略懂一二,不知太子可有雅興指點一二?”
朱見深正要輸給沈太醫,聞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忙不迭點頭:“許大人有此雅興,本宮自然奉陪,來,我們重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