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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道人之言,卻是引來玉素道人冷笑,他言道:“當初濁潮未起之時,伊洛上洲人口八億有餘,濁潮過來,只餘三億不到之數。
而這七十餘年,伊洛上洲並未再遭受戰亂不平,其餘上洲皆是人口數倍於濁潮之前,唯獨伊洛上洲,人口不過是多了三四千萬,這何其可笑?鍾廷執所謂保住,莫非便是此意麼?”
座上廷執都是搖頭,伊洛上洲別的不說,這濁潮過後的人口繁衍的確是非常難看,這一點是怎麼也洗脫不掉的。
伊洛上洲當初主要負責抵擋外敵的乃是玄修,可是玄修本來就受壓制,處事不利又被郭縝按上罪名責罰,這便弄得心氣低落,愈發抵禦不力。
在濁潮最盛之時,各州分府本就是遭受了重創,郭縝又以此為藉口罰過,將各州分府弄一個個名存實亡。
本來似青陽上洲那般,便是玄修勢弱,也有造物崛起承擔守禦之責,可郭縝又不喜造物,這便無人填補上去,以至於洲中處處漏洞。
鍾道人也知道這些事,可他又不得不對郭縝加以維護,只好強辯道:“俗世之事,乃是洲府、軍府之事,全然怪罪到郭玄首身上也是不妥吧?”
玉素道人冷言道:“玄府名義上雖只對抗神異,可戰亂之時,卻也有節制之權,據我所知,郭縝常年執此權柄不放,一味強令洲內維持舊俗,不循天夏定規,此事又豈能與他無關?”
晁煥戲謔言道:“鍾廷執,你此前與崇廷執皆是認為,乃是玄法玄修干涉到了造物,是所謂世間之毒,造物奮揚之牽絆,可是現在看看伊洛上洲,仍還是百年前的光景,怎麼,同一件事,換了不同之人,就可以兩說麼?”
鍾道人辨道:“青陽上洲造物技藝高明,伊洛上洲造物本無根基,這兩者豈可一概而論?”
晁煥精神一振,道:“可你當初提議廢棄玄法時卻是要廢盡天下玄法,怎麼那時能一體皆言了呢?現在卻要另說呢?嘖嘖,要不是早便認識你,我還以為你有兩張臉呢。”
鍾道人沉著臉,沒再去接言。
他自覺也是有些失策,方才就不應該去和晁煥多說話,這人有理沒理都要和你對著來兩句,何況現在還佔著道理,說得越多對他越不利。
玉素道人這時又道:“說及玄法,據我查證下來,伊洛上洲玄修被排擠打壓,最後只能四散而去,一洲之上,本該受我玄廷扶持的玄修,竟是不到三百之數,偏偏還承擔了清剿異神和對抗靈性生靈的重任,試問這又如何看顧的過來?”
他將一枚玉碟拿出,道:“我這一份載錄,裡面記下了伊洛上洲這七十餘年來的諸多事宜,諸位可以一觀。”
說著,他此這玉碟往光氣長河之上一扔,此物自便化作十餘道光芒,而長河之中自有水浪飄騰而起,將這些玉碟送呈至各廷執的案上,各人將玉碟拿來,待看過此中內容之後,神情都是嚴肅起來。
這裡面的記載可謂相當詳實,列舉了伊洛上洲這數十年來的缺弊,當然也不是一味指責,郭縝要是什麼好事都不做,那洲中早就沸反盈天了,這些東西看去還是公正可信的。
鍾道人看過之後,神情愈發陰鬱。
晁煥挑眉道:“這些記載倒是詳細,也不知真假。”
陳廷執道:“此事一查便知,玉素廷執既然送上,當不致有假。”
其實事先要想查清楚這些事情並不容易,郭縝在伊洛上洲七十餘載,外人只是能知曉洲中大概,可想弄明白裡面具體細節,還要將此傳遞出去,尋常修士根本無此渠道。
奈何現在有訓天道章,洲中玄修可以隨時隨地將洲內之事傳遞出去,這便就遮掩不住了。
武傾墟沉聲道:“郭縝以往或許是出於特殊情由才把持洲中內外諸事,可是濁潮退去已久,廷上也曾留意伊洛之事,併發書提醒要他注意分寸,他也是應下了,可如今看來,他卻是敷衍塞責,對此沒有絲毫改過之意。”
風道人這時亦是出聲道:“風某知悉一事,數年前,伊洛上洲青陽上洲之間打通路途,雙方約定,於兩洲之間修築道路,豎立指引玉樁。
可到最後,此路大半卻乃是青陽上洲所築,這是因為伊洛上洲延用著仍是百年的修築之法,直到青陽上洲築路過半之後,伊洛上洲這邊還未出得巡察洲域。兩州之差距,著實太大,這裡郭縝當負其責!”
伊洛上洲之事,他事先不怎麼清楚,可是透過訓天道章做一番察問,立時便知曉個大概。這也算是對鍾道人方才提議令他們去位的回應了。
竺玄首搖了搖頭,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