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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御所施之法,乃是他觀想圖完善之後所得神通之一,名喚“天印渡命”,可運化法身在外,於一息之間跨越千里以殺敵。
只是此法需提前運法蓄勢多日,法身也只能存在片刻,不過在出手那一瞬間,不但能完全映照出己身一身能為,功法威能亦會比原身還要更盛三分,而一擊之後,不拘事成與否,都會散了去。
而同一時刻,那坐在法壇下方的玉航上人似有所感,微微抬目,不過他卻是端坐未動。
現下在法壇之下聽道的諸多修道人正聽得點頭不已。
黃孟桓所講道法確實令人耳目一新,且他在外層經常講道,也是熟稔此事,可謂駕馭得當,除去道法不提,話語節奏分明,張弛有道,再加上語聲寬洪悅耳,讓人感覺聽著就十分舒服。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有一陣飄渺仙樂傳來,這聲音動聽悅耳,初時若有若無,可只是幾息之後,便就變得清晰起來,並且逐漸蓋過了法壇之上黃孟桓所發之聲。
眾道都是驚訝不已,他們轉頭過去,尋望聲音方向,並互相小聲問詢,這時忽感得一陣大風吹來,法壇之上所插陣旗頓時一陣飄揚,而後便見得後方天穹之中忽騰起一輪浩大光芒,此光昭昭有若天日,粲然奪目,輝耀熾盛,令人幾無法直視。
而這輪光芒耀照片刻,便自裡走了出來一名身著玉色大氅的年輕道人,他身外玉霧星光飄蕩,道道虹霞飛舞,霞光較之碰撞之中,有飄渺仙樂隨之而來,並還有一縷縷如劍鳴一般的鏗鏘道音。
眾人側耳聆聽,卻好似能從中聽出諸般道理來,一時之間,皆是忍不住去探究其中妙理,而對於對方來歷倒是不急著去計較了。
玉航上人手中本是已是拿緊了拂塵,聽得此聲,微微一皺眉,隨即卻是輕嘆一聲,將手放鬆開來,搖頭道:“無緣無法渡,終是道缺數。”說罷,他便將眼目再次閉上,便是坐定不動了。
而法壇之上,黃孟桓此前在聽到道音傳來之時,就感覺那原本沉下去的危機感應,一下又以比之前更為強烈百倍勢頭浮現上來。
待他再看到那年輕道人的身影出現在天穹之上,立時猜出來後者的身份,心中大恐,立刻就想逃離此地。
然則此刻忽見一道在燦爛光華自那輪猶如大日盛光中射出,一直落在法壇之上,被此光一照,他竟一時無法動彈,隨即便見那道人袖袍飄蕩,踏空而來。
他頓時又驚又急,因不能動,只能目光斜望過去,可他所寄希望的玉航上人,如今卻是毫無動靜,似是在那裡坐視,不打算出手幫忙了,心頭不由一沉。
他明白今日唯有自救了,於是拼命調集全部法力,試圖阻擋對方到來,可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阻礙著他,讓他氣機不暢,法力根本調運不起來。
他不由醒悟,這定然是對方已是知曉自己承負道法之妙用,他此前既出手參與侵害玄修,而對方又是為此討理而來,那麼天機道理就站在對方那邊,除非自己避而不見,否則在道法上就必須還報對方。
他也不是不可以否定此念,可那樣做,就是否定了自己一身道法和數百年的修行,那麼就將一朝功行散盡,變得如同凡人都不如,這是他更不能接受的。
此刻能救他的,唯有藉助道法,在對方破開法器之前尋到解脫之法,或者持拿更大承負,以解脫此難。
這般做即便可以成功,事後怕也會受反累,但他現下已無退路了。
而在此前,也需稍稍阻礙一下對手,於是起心意一喚,這些年來蒐集而來的各色法器都是一同飛舞了出來,環護在了四周,隨後以此身性命神魂乃至一切託於道法之中發願道:“今日若得脫身,來日必恩惠億萬生靈!”
可是這等道法並非即發即應,平日還需準備諸般道儀,最次也需等待天人合應,如今倉促醞釀,又怎麼可能立時應發?
正積蓄之間,忽覺對面傳發過來的劍鳴之聲猛然大了起來,他受此聲一激,只感自身此刻無可出聲,可無聽辨,無可感念,無可動氣。
此時兩人之間交鋒,已不只是單純的神通功法得較,而同樣也是道法的較量。
他之道法被來人所發之道,所闡之理,完完全全的壓過,從心神到法力,再無一點可以抗拒之能。
故他此刻所做諸般事,皆是成了無用之舉,且因此之故,外面那些法器看去雖然仍是盤旋在身外,可已然失去了必要的法力支撐,守禦之能也被削弱到了最低。
雖然兩邊各出手段,看去漫長,可實際上也不過轉瞬之間事,那年輕道人循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