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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去,隨著玄廷頒宣,天夏內外各洲宿方才知曉,玄廷之上如今又是多出了一玄尊。
這一位乃是玄修出身,但並不是完全靠著前人之法成就,卻是自行開闢了一條新的道途。
而這一條道路補完了以往玄法的一切缺陷,故是過去有瑕疵的玄法如今已被奪名,不再被承認是正法。
這一宣諭傳出,在整個天夏都是引起了浩大波瀾。也正是如梁屹所預料的那樣,各洲宿的一些玄修都是紛紛給張御供奉上了尊位。
這也是天夏允許的,是賜給某一道法之上開道之人才有的恩許。
似如那位風道人,以往因為天夏眾玄修視他為開道第一人,故他就得有供奉,不過現在他的尊位已被搬開,並以張御之尊位為替代。
不過風道人門下直傳弟子還被允許供奉,這也是梁屹等人將餘常尊位和張御尊位擺在一處的緣故。
西穹天,畢宿。
某處高臺駐地之內,許成通他正小心翼翼往高臺處擺上一個牌位,這玉牌可是採用了上好的通靈紫玉,又親手施了法咒,點塵不沾,更不會染上任何汙穢。
擺正之後,他左右看了看,這次退了下來,對著上面恭恭敬敬一拜。
站在下面幾個弟子也是跟著一拜,同時心裡腹誹老師,你又不是玄修,供奉張守正的牌位,玄廷知道了,恐怕也不好說吧?
許成通好似知道他們如何想,拜過之後,轉身過來,正色道:“為師是守正親封的值司,為了方便與守正交流,只得供尊位在此,你等要知道為師的苦心。”
眾弟子都是連忙附和稱是。
許成通從臺上下來,自有弟子把每日的報書送來,他拿過之後,批批劃劃,很快將瑣碎事務處理乾淨。
如今他負責整個西穹天七宿裂隙的監察。不過外層與內層不同,軍署的設立就是了抵禦外層勢力入侵的,故是對內外層界之間門戶盯得十分緊。
只是虛空廣大,定然也有許多兼顧不到的地方,這就是需要他查漏補缺了。
他如今時時派遣人手去各處地星進行巡查,又在邊角之處都佈置上禁陣,以方便巡查。
特別他知道奎宿有一位胡道人,專以負責觀望內外層出入口,並且張御之前還為這位引薦過幾個弟子,故是他上門拜望了一番。
其實每一個星宿都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只是功行不如胡道人那般高明,但他也不嫌棄,每一人都是拜訪了一下,並承諾若是有什麼發現,除了報給軍署之外,還請報送他這裡一份,他自然會奉上好處。
而這般一來,小的問題底下人報告給軍署或者乾脆自己處理了,大的問題也可立刻呈報給張御知曉。而他自己,只需負責每日盯緊各宿駐地主事,西穹天七宿之事大致就在掌握之中了。
青陽上洲北去玉京的荒原之中,有一處堅固無比的地底軍壘,地上地下都被各種禁制所籠罩。
原來青陽上洲天機總院的院主方諭中就被關押在此。
堅牢的牆壁都是以法力煉製過的,無有任何縫隙,光滑至蚊蠅難附,他每日的吃食就少許的水和一粒維持生機的丹丸,每個半個夏時就有人牢卒過來檢視一番,保證他無法脫逃出去。
此刻他此時正靠牆倚坐,閉目思索一個個造物上的難題。
忽然上方一陣響動,重重閘關一扇扇向兩邊分開,一道光芒照入進來,而後一個人踏著玉碟緩緩下降,落在他的面前。
這是一個相貌尋常的中年男子,他對著方諭中一拱手,道:“方院主有禮了。”
方諭中語氣平靜道:“我早不是什麼院主了,我只是一個罪人。”
中年男子道:“可是方院主學識卻還在。”
方諭中看了看他,道:“你是誰?”
中年男子道:“方院主不必戒備,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希望能認真回答我,我會酌情與上面商量,儘量給方院主削刑。”
方諭中沉默片刻,才道:“我所知的東西並不多,該說得也都說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我不問這些。”他掀起衣袍,在方諭中面前盤膝坐了下來,看著後者道:“我想請教一下方院主,造物有無可能與玄法相合?”
方諭中皺了下眉,道:“如果你是問……”
“不,不是那件事。”中年男子伸出手指擺了擺,道:“我是想問,純粹造物與玄法能否相合於一處?併為修道人所用?”
方諭中沉思片刻,道:“據我所知,此事無有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