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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明眸,唇瓣上有一點傷,似是被咬破了些,稍添一許血色。
血色微薄時,是霜雪白梅,蓋了一枝的冰。如今唇上傷口顯紅,是料峭凜冬迎來一陣春,顯出一股溫文和順、逆來順受的柔和來。
無怪陛下屬意,這樣的人,只若性子稍好些,哪個女人不疼?
百歲聽到一旁的笑,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移開目光,嘟囔道:“點禪哥哥……”
點禪收斂笑意,反握住晏遲的手,道:“冊封的旨意,等您遷了住所,晚些才到。我不知道您與孟公子什麼來往,只是初夜封侍郎,古今未有這樣的殊榮,福禍參半,無論如何,郎主要小心。”
晏遲不大關心宮中事宜,連位階高低也是想了一想,才覺出輕重,他低聲謝道:“有勞你了。”
點禪推開半步,再行一禮,道:“晏郎主,這場雪停了。”
晏遲轉眸向窗外望去,看到被雕花窗紋刻成一段一段的雪景,飄雪已停,枝頭抖落了雪衣,梅枝幾乎探進窗來。
“但願,能停久一些吧。”
——
太極宮宣政殿。
熱茶滾在茶盞裡,水泡浮現又破。小葉慢慢地旋轉,再沉澱而下。
殷璇吹散浮沫,飲了一口,淡淡道:“周虹膽子不小,他們家兒郎身為貴君,連侍疾都不敢,倒敢肖想鳳君的位子。”
一旁研墨的風儀女使宣冶應道:“周家勢已極盛,只是盛極必衰,她該懂這個道理。”
殷璇放下茶盞,忽想起昨夜來,驟然問道:“那位晏郎,調查清楚了?”
“是太陰國難的官家遺孤,流落煙花巷。”宣冶道,“前幾年乞骸骨歸鄉的曹大人,將其敬獻給您,陛下雖收了,但並沒看過。”
“曹其汝只在男色上頗有本事,果真不假。”殷璇憶起那人,便忍不住往夜裡的事情上想。那位晏郎身子太瘦,抱起來輕得沒兩把肉,但腰身很稱手,肌膚細膩微涼,觸在掌心,像欲融的冰、將折的枝,一碰就發抖,壓著腔調,聲含哽咽地回話。
問一句回一句,又軟又好欺負。
“周劍星這是派人送死,孟知玉也是。”殷璇提筆蘸墨,硃批往奏章上落,語氣不疾不徐地道:“若非那香還算有用,這個郎君恐怕真活不到天亮。”
“是您痼疾好轉。”宣冶忙道,“陛下總有一天,不再會受此困擾……”
“好了。”殷璇寫下一行,“孤不在意。”
她停頓了片刻,忽而又道:“青蓮有個啞巴小徒弟,叫燕飛的,是嗎?”
“是,原是給您當暗衛養的。”宣冶雖回了這句,倒覺得疑惑,並不知道陛下要如何用此人。
“領給晏遲做女使吧。”殷璇眼都不抬,“這麼好的人,不能太快讓那幫人禍害沒了。”
後宮之中,每個郎主身邊都會有一個掌事女使,只是並不貼身伺候,都是在二門外打理居所事務、做兒郎們不便去做的事情。一般來說,這些女使都是有品級、由尚宮局分配的。
宣冶稍稍一愣,忽地湊上去半寸,低聲道:“陛下上心了?可他的出身……”
殷璇抬眼一瞥,對方當即停下話語,低頭研墨。她始才繼續批閱,半晌才道:“這樣的出身,孤才放心。”
窗外雪停已久,有被厚雪壓彎的樹枝斷裂墜落。一幫子無品級的女婢、侍奴,在外頭清掃道路、修剪枝葉。
殷璇望了一眼窗,想到這裡時,忽而又想起調查晏遲時,他在宮中的居所,是一間廢棄已久的寂雨小築。
冷、偏僻,還曾經鬧過鬼,怪不得手腳都是冰涼的,在懷裡都捂不熱。炭火稍微不夠,都昏昏沉沉地往她懷裡縮。
應該換個地方。
換一個她在太極宮宣政殿的窗前,就能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