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少保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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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快到授衣節,按律官員胥吏能休假十五日,預備寒衣,是難得的長假。
不過對於李相筠而言,無甚區別。
因為國子監一事,聖人大發雷霆,內侍監傳話東宮,令她閉門思過,已經好些時日沒有去上朝。
她還在等執金衛帶回有關黃監丞的訊息,另一邊就聽見皇帝要重用裴承的風聲,這下她還怎麼坐得住。
馬上暗地裡聯絡依附她的朝臣上奏,反對資歷不深的裴家主入三省六部。
其中金格達的奏本最厚,高出旁人一半有多,在一捧奏摺裡相當顯眼,讓本已無心政事,每次都是一揮手讓人拿走的皇帝都有些好奇。
內侍監汪正陽不情不願撿出來,口裡還在勸說:“聖人,國師說午時陽氣旺盛,是一日當中為數不多的好時辰,莫要辜負了。”
皇帝道:“金侍郎為吾廣盈庫又收入兩千萬錢,他竟也反對裴卿入朝,看一眼也無妨。”
皇帝這一眼,陸展就被砸懵了。
因為裴承沒有進三省六部,反而做了他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面對愁眉苦臉的陸展,背後搗鬼的李相筠只能出言安慰。
好在她有理有據,話說得漂亮。
一來聽說那裴承多智若妖,日後有難判的案子交給他豈不是省心多了?
二來大理寺一直以來沒有兜底的上司,他作為少卿難免要提心吊膽,現在天塌下來先砸死他裴執玉豈不是妙哉?
陸展臉色好些了,但還是悶悶喝了一盞酒。
“我就是不太喜歡他,沒有緣由。”
李相筠點頭:“我也不喜歡他。”
理由很多。
聽見贊同聲,陸展不由望向一旁的小太子。
太子膚色瑩白,喝酒從不會上臉,唯有唇瓣沾了酒液,潤出了水光,就像是掛露的櫻花,顏色莫名有些鮮豔,他心一驚,正好一片瓜子殼彈到了他的手邊,他趁機低頭拂了去。
咔嚓咔嚓——
金寶嗑著瓜子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削尖腦袋要去做官的人,昭雲兄你有皇后照拂吃穿不愁,何苦要過這樣的辛苦日子?還有我那個弟弟一心鑽研,好不容易當上戶部官,四更鼓響餓著肚子就要往外趕,而我卻還能睡到日上三竿,吃飽喝足後呼朋喚友,逗鳥餵魚,每日過得賽神仙!”
他臉上的巴掌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煥發的神采,那張圓潤的臉上眉開眼笑,看起來頗為討喜。
陸展苦笑了下,沒有接話。
李相筠聽到金寶日子過得如此舒服心裡頭也不是個滋味,眼睫掀起,底下兩丸黑珍珠般的眸子若有似無帶了些不懷好意。
恨不得再踢他兩腳。
金寶後背一涼,連忙坐直身子,陪笑道:“殿下,您就等著看好戲吧,那個裴家主舒服不了幾天了!”
“你又做了什麼?”李相筠挑了下眉。
金寶“嘿嘿”兩聲,神神秘秘,不肯細說。
當夜,裴承位於安仁坊的宅子不慎走水,幸虧武侯鋪的人來得及時,沒有讓火勢蔓延四周,唯獨那間老宅子主屋燒了個乾淨。
殘垣斷壁,枯草焦花,不花個半年一年修整是住不得人了。
而起火的原因據說是只鳥叼了支半熄的香,到屋簷下築巢引起的。
秋日乾燥,那火點燃鳥巢,鳥巢又燒著老舊的梁木,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當夜裴家眾人帶著搶救出來的物品,流落街頭。
因為安仁坊皆是達官貴人的府邸,裡頭沒有客棧,加上早已閉坊,不能隨意出去,眼看就要悽悽慘慘在街上安置了,好在趙郡王伸出援手,讓他們暫且住進郡王府。
這一忙就是大半夜,天擦亮時,安仁坊的動靜才小了下去。
李相筠聽後果然舒坦了不少,和顏悅色地對金寶露了個笑,“沒想到你還挺會來事。”
金寶拍著大腿,狡辯:“這是天意啊,要不然那麼多院子不燒,怎麼偏偏就燒了他們家!”
“你猜那裴家主會信這是巧合麼?”李相筠此時臉上沒了笑。
金寶狐疑道:“怎麼,一隻鳥他還能懷疑是人頭上?”
“雖是三更半夜,但他們又不是死人,火從外燒起來的,也不至於看著把房子燒完吧,除非……”
“除非?”金寶睜大了眼睛。
李相筠抿了下唇,手指不緊不慢在桌子上敲了幾下,“除非他也不想自己的那破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