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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一成帶人去把貨物裝上船,這艘船與之前他家在東海失事的那兩艘基本一模一樣,掛著“陳”的旗號,東海三人也自告奮勇過去幫忙,發現貨物種類果然和趙仲界說得差不多。又裝上食水,因為是近海航行,沿途補給點眾多,所以並沒有裝很多,大約是十天的分量。等到忙活完了都快天黑了,於是他們直接在船上住了一晚。
一覺過去,天一亮,船就出發了,順大沽河進入海域,又借風慢慢駛出膠州灣。同時出發的商船還有不少,但為了避嫌,都遠遠避開。陳一成拿出羅盤和一個計時的滴漏,指揮船工們張滿帆,趁著北風先一直向正南行駛,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轉向西。
這可是他家傳的一手絕學,用羅盤標定方向,用計時估算里程,就能在短時間內不借助陸地地標離岸行駛,從而避開盤踞在膠州灣西側的海盜。
這個時代,大部分商船仍然是沿岸航行的,只有一些大海商才掌握了跨海航行的技術。這類導航秘術價值無窮,自然是嚴格保密的,陳家好不容易才偷師到了一點。憑藉這一手,他們雖然無法做到跨海直達江南,但短距離內的離岸航行還是能做到的。
饒是這麼粗糙的手段,陳一成也視之若珍寶,“施法”的時候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人看了去。
北風急,即使是滿載的商船,也能達到不錯的航速,到了傍晚,便看見了陸地。陳一成看看附近的地標,確認了位置,點點頭說:“差不多上更了。”
陸平有些奇怪,問:“陳兄,什麼是上更?”
“嗯,這如何說呢。一日可分十更,順風時一更可行六十里。若不及,便是不上更;若有餘,則是過更;與之相當,便是上更了。”陳一成解釋說。
陸平默默心算了一下,“上更”狀態日夜不停可行三百公里,差不多是6.7節的航速,對於早期帆船來說不算慢了。
不過這之後就要轉入近海沿岸航行了,夜間行船風險大,所以他們沒有繼續前行,而是擇地下錨睡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便到了海州,也就就是後世的連雲港。這裡曾經透過運河聯通汴梁,是海路貨物進出中原的進出口,同時交通南北,地理位置極為重要。
海州本應是商賈雲集、四通八達的大城,但正是因為太過重要,幾十年來被金、起義軍、宋、蒙多方反覆爭奪,頻繁的戰事大大影響了當地的發展。
他們到達這裡之後,遠遠就望見海上的雲臺山。後世這裡因為泥沙淤積,已經與大陸連到了一起,但現在仍然是獨立海上的島嶼,與大陸有一道淺淺的海峽分隔。雲臺山曾經是雲霧繚繞,道觀寺廟林立的好地方,但現在卻一片蕭瑟肅殺之氣,一座剛建成不久的小城依山而立,海岸上不時能見到兵丁巡邏,一點也不像個貿易城市,倒像個大軍營。
目前,海州的陸地部分已經被北方的益都李璮勢力佔據,但云台山所在的鬱州島及周邊小島仍然由南宋掌握著,兩淮安撫使賈似道在此築城,作為插入敵後的一顆釘子。
今年(1255)七月,南宋大將章夢飛一舉收復潼關,蒙宋關係驟然緊張,各處邊境都在警戒備戰,地處前線的海州也不例外。此時陸上的海州城和鬱州島上的東海縣城都在緊張地防備著對方,危機一觸即發。
(鬱州島屬於海州東海縣治下。順帶一提,後世連雲港市也有一個東海縣,但這兩個東海縣不是同一個地方,後世的東海縣是1957年將縣治遷往海州西側的牛山鎮建立的,是一個內陸縣,而宋代的東海縣指的則是海州東側的群島區域)
海州太亂,陳家商船沒有在此貿易,只是在附近的小島上補充了點食水,順便活動一下腿腳,就起帆繼續南下了。
此後沒有沿海大城,商船陸續經過淮安、揚州、通州、嘉興等地界,途中海邊頗多小港,採辦食水很是方便,但他們也沒登陸,一直睡在船上。
到了長江口附近,陳家人緊張起來,儘量遠離海岸行駛。不一會兒,南邊開來一艘沙船,帆張得不多,卻伸出二十多隻槳來,快速向陳家商船接近。這引發了船工們的注意,大呼小叫起來。
陳一成趕緊上了船頭,看到沙船上的“張”字旗,才鬆了口氣,對後面的賬房大喊:“快把張家的令旗拿出來!”
東海三人組也緊張起來,那沙船似乎來者不善啊,難道是傳說中的海盜?
許嵩濤趕緊拉著陳一成問:“陳兄,那條槳帆船上是什麼人,需要我們幫忙嗎?”
陳一成此時已經鎮定下來,說:“莫慌,對面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