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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萬籟俱寂,蕭一命才終於慢慢地適應了這具新的身體,仔細地操控著自己每一寸肌肉與骨骼,摸黑藉助石壁,緩緩地坐起身來。
這時,紫霄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悠然響起,“想通了?”
“沒有。”蕭一命輕輕搖頭,但聲音中卻沒有了頹廢之意,“但我知道,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因為,那樣和死了沒有任何兩樣。人生嘛,就是事推人走,沒什麼的。”
“此言極是。”紫霄的聲音裡多了幾分讚許。
話雖如此,黑暗中,蕭一命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苦笑,充滿了無奈,“但是這具身體,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下一切又回到了起點,一切都要從頭再來。”
紫霄呵呵一笑,“你不妨再細細感受一下。”
蕭一命猛地一怔,隨即閉目凝神,將全部心神沉浸於這具重生的軀體之中。
起初,他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和諧,但緊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蓬勃生命力自體內湧動而出,彷彿春日裡萬物復甦,生機盎然。他對周遭天地靈氣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彷彿能觸控到空氣中每一縷靈動的氣息。
心念一動,蕭一命自然而然地運轉起扶搖宗那套基礎煉氣功法。剎那間,四周的靈氣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化作涓涓細流,穿透他的肌膚,沿著寬闊而通暢的經脈緩緩流淌,最終匯聚于丹田之中。
這次,靈氣的流動沒有絲毫阻滯,它們溫順地停駐在丹田,不再輕易逸散,彷彿雨水迴歸了大海的懷抱。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蕭一命心中一喜,緩緩睜開眼,眼中閃爍著驚喜與感激的光芒。他長舒一口氣,那是積壓已久的濁氣被徹底排出的暢快,向著黑暗,誠摯地說道:“紫霄前輩,這份恩情,我蕭一命銘記於心。”
“不用謝我,此事並非我一人能成。”
蕭一命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追問:“前輩能說說嗎?後面發生的事情。”
紫霄沉吟片刻,緩緩道來:“在你化身雷霆魔物之後,千面修羅被你逼的節節敗退,幾近生死。不過那時候,你也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神智,淪為只知殺戮的魔物,好在你讓那幾個女子先走了,不然她們恐怕早已經被你所害。”
聽到此處,蕭一命心中一陣後怕。紫霄繼續道:“後來關鍵時刻,銀月谷第九峰的峰主,也就是蕭雨的師父趕來,除掉了千面修羅,並且全力壓制住了你,我才能夠在你失控的邊緣,幫你撿回一條命。”
“再後來,我們集三人之力,拔除你神魂深處那道劍氣,並且藉助碧血寶玉,為你重塑了身軀。”
聽完紫霄的敘述,蕭一命心中湧動著感激之意,“這位第九峰峰主當真是位大好人,當年不僅救下蕭雨,如今更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此等恩情,無異於再造之恩,抽時間,我一定要好好前去拜謝一番。”
“對了,您提及的三人之中,除了蕭雨的師尊,還有一位是何方神聖?改天我定也要去拜謝一番。”蕭一命心中一動,追問道。
紫霄輕笑,“此人,你絕對見過。”
“見過?”蕭一命眉頭微蹙,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個身影,最終定格在一人身上,“難道是……指揮使大人親自來銀月國了?”
也不難怪蕭一命會第一時間想到楊青松,畢竟蕭一命知道的能有此能力的,並且還可能願意出手相助的,除了天鷹衛的指揮使,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呵呵,不必多猜,是楓家之內的那株紅楓。你往角落那邊看。”
蕭一命循聲望去,這才驚覺,在昏暗的洞府角落,一株不足一尺高的紅楓樹靜靜佇立,其葉雖少,卻散發著淡淡而不易察覺的柔光,蘊含著濃郁的生機。
“她叫紅菁,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紫霄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情緒,“此次救你,她出力極大。若非她傾盡全力,你的新身體不可能重塑的這麼好。當然蕭雨那丫頭的師尊亦是功不可沒,沒有她,你的神魂恐怕早已被那道劍氣攪碎了。”
蕭一命感覺到身體內殘存的生機與面前這一株紅楓同源,露出感激之色,當即彎膝下跪,朝著這株紅楓磕了一個響頭。
“紅菁前輩,救命之恩,我蕭一命定當永世銘記於心。”
紫霄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不必如此,她此刻因消耗過度而陷入沉睡,短時間內恐怕不會甦醒。後面路途中,你要帶上她,因為我有承諾於她,需帶她前往北荒,尋訪一位故人。”
“前輩放心,晚輩既受紅菁前輩大恩,自當竭盡全力,助前輩完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