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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滿臉笑容。
“我路過,魚淵沒治好你母親?”她關切問,不應該啊,這才幾年,若清醒過來,再活二十年沒問題的。
說起母親,馬齊睿臉上的笑顏瞬間收去,他沉默了許久,才道“母親清醒了,但父親前兩年因為忤逆陳謙那狗賊被下獄,母親受了刺激,我們又變賣能變賣的,也沒能救出父親,最後母親再也受不住,沒等到父親出獄,便一病不起了。”
這一世,他並不認識陳謙,不知他嘴裡的狗賊就在自己面前。
萬朝雲先是憤怒,竟然叫陳謙是狗賊?你全家都是狗賊!然後是無盡唏噓,前世的師徒,今生的仇人,真是造物弄人。
不過,前兩年陳謙在打擊守舊派上確實用過些手段,不過也沒殺人,只把人關起來,別人受得住,江氏又如何受得住?
陳謙沉默了,他沒有說話,對於守舊派,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你節哀,以後的日子還長,夫人也不想你太過傷懷。”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安慰他,只能說些大家都會說的。
自古,黨派之爭最傷國本,誰對誰錯,從來不能一概而論,不過私心裡,她更加傾向於陳謙,覺得那些守舊派都該被罷免,若不是他們,大興早已一片欣欣向榮,哪裡會像今日這般烏煙瘴氣。
人,獨自一人時,往往很堅強,但一被安慰就忍不住了,馬齊睿噗通跪下,伏在地面大喊道“母親,陳謙狗賊已經辭官,爹也很快能出來,母親放心,此仇我一定會給您報!”
萬朝雲震驚,他沒想到馬齊睿對陳謙的恨到了此地步。
轉頭看向陳謙,只見他面露悲憫,眉宇間已盡是同情,他都不忍心告訴馬齊睿,這幾年的革新,入牢獄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絕大部分都是被當了替罪羔羊,而那些代表人物,現如今登閣拜相,好不風光。
他不知這個少年的老師是誰,但如此教導一個孩子,絕對是居心叵測。
“馬公子,你節哀,陳大人已經辭官,你何必如此恨他?”萬朝雲實不想這對前世師徒成仇敵。
馬齊睿聞言抬起頭來,少年精緻的五官已掛了兩行清淚,“我要看著他親手建立起來的一切,全部成為笑話,我要讓他成為歷史的罪人!”
萬朝雲無語,少年你口喊得真響,陳謙會不會成為歷史的罪人,你說的算嗎?
你後來的老師到底是誰?
都給你灌輸了什麼垃圾思想?
腦子呢?
就這還能成為未來首輔?
罷了罷了,跟陳謙過不去,就是跟她過不去。
不知不覺間萬朝雲的臉色冷下來,語氣也滿是冷漠,“馬公子,你好好守孝,夫人也不懂政事,說這些她不會開心,你還是說些開心的吧,我還要趕路,告辭。”
馬齊睿多年不見萬朝雲,如今她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眸皓齒,盼顧生輝,一舉一動,猶如畫裡走出來的般。
原本他該表達一下自己這些年總想起她的事,又或者是好好敘敘舊,再不濟也該問她過得好不好。
然,這些都還沒有說,她便要走了。
頓時,他拭去淚水,緊張問“你要去哪裡?”
“四海為家,走到哪裡是哪裡,馬公子,保重!”她說罷借光轉身,順手拉了把陳謙朝大路走去。
馬齊睿那雙桃花眼瞬間滿是黯然,目光停留在那雙牽著別人的手上,她……
多年不見,再見時,伊人已牽別人的手。
張口想要挽留的話,被生生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並排而走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的消失在夜色中,他保持著目送她離開的姿勢,站了許久,久到腿都麻了,也沒動一下。
風,把燭火吹滅,他沒有再用火摺子,只任憑黑暗和山風在身上肆虐。
“你,終究不再是我認識的萬姑娘。”他暗自呢喃,“可,我還記得答應你的一件事,還記得有銀子沒還你。”
沒有人聽到他的話,輕而殤的話,隨風而走,不知飄向了何處。
陳謙跟著萬朝雲毫無目的的走著,他牽著馬,馬兒時不時尥蹶子,發出悶哼聲。
許是運氣好,竟遇到了來尋的攬茝,攬茝舉著火把一直叫著‘姑娘,姑娘’。
“攬茝,我在這兒。”萬朝雲立刻放下陳謙的手揚聲道。
手被放開,那股子獨屬於少女的溫度消散,陳謙竟覺得手有些涼,不自覺的縮排了袖子裡,像是要小心翼翼藏著什麼東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