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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泛白,雲層蔥蘢,城樓之上旌旗舒捲,隨著輕風掠過,獵獵作響。
一群人圍在城樓下,對著高懸於城門口的東西指指點點,面上神情莫測。
“這,這怎麼和不久前的人偶殺人事件中的人偶長的有幾分相似?”
“不不不,那些人偶邪氣得很,你看這個,雖然全身上下裂痕無數,可還是能窺見其真顏,當是尊貴美豔無比!”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有點瘮人啊,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是誰將這個碎了的人偶拼好掛在城門口的?”
“不知道啊,不過看牆邊的告示,好像是說,在替它尋主,三日後主人若不來,便將它……挫骨揚灰?”
……
城樓之上,兩人背手而立,衣袂翻飛,青絲飛舞,俯瞰著城下人群,眸中皆盈滿深色。
“蕭如頊會來嗎?”
“會。”
摩那婁詰微微勾唇,琉璃色的眼眸輕狂肆意,三千墨髮被金色鏤空發冠高束,馬尾微揚,一身紅衣招搖十足。
灼灼琉璃,眉骨似玉,如花引蝶,眾生傾狂。
他眼眸微斂,緩緩開口,“就算他不會來,也會讓他人前來。”
那隻陶俑不似先前所遇見的那般面目猙獰,反而綽約多姿,美豔無比,想是被人精心雕琢,小心珍藏,才如此流光溢彩。
它的主人當是十分看重它,既是骨瓷,那便是用所在意之人的骨灰所做。
而後聽阿榆說,人偶乃蕭如頊的母妃。
還真是母子情深,就算人已亡故,也要將其帶在身側,真是令人,既震驚又唏噓。
不過,既然母子情深,那他倒要看看,是真深,還是假深。
三日後,他若不來,他便揚灰。
闌珊野火,四處驚煙,無數鐵騎踏過荒川,疾如驚雷,朝著中原邊境奔赴。
“將軍,我們就這麼走了,先前拿下的城池怎麼辦?”
葉問荊一身玄甲,面如寒霜,手中緊緊攥著韁繩,朝著中原邊境回奔,音色冷厲。
“你帶部分兵馬留下,再向與北幽接壤的所有城池借兵,繼續向前進攻,只攻不守,直指北幽朝堂,要迅猛,要讓北幽大汗感到害怕,可明白!”
“明白!”
葉問荊斂著韁繩,星眸微寒,一身殺伐驚煞了荒原野草,怒火像是一觸即燃,瞬間屠燒荒原,震煞春風。
他眼底淬著寒冰,馬不停蹄地帶兵朝著黎州奔赴。
北幽有種,竟然給他演了這麼一出好戲,誘他深入,卻意指黎州。
若不是南坻來信提醒,他如今還在北境與之糾纏。
信中說,北幽早已借勢南下,而後借道北上,攻取黎州,不出幾日,黎州必將危矣。
如今他帶兵南下,日夜兼程,最少也要一月有餘。
那時黎州早已淪陷,如今只望朝廷能及時派兵解圍。
若不能,只能待邊境兵馬圍魏救趙,讓北幽自行撤兵。
兩方牽制,希望阿榆與黎州能撐上片刻,等到援軍。
牆頭雨細垂纖草,水面風回聚落花。
黎州城門,無數人撐著傘進進出出,目光時不時瞥一下吊在城門上方的東西,唏噓片刻後走遠。
不遠處,一月白色身影匿在暮色中,目光碌碌的盯著黎州城門,指甲深深陷入樹幹之中,目眥欲裂。
母妃!
她們竟敢,竟敢如此褻瀆他的母妃!
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殿下!你若此時衝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侍衛一下將人按住,急急開口。
“那你說該怎麼辦!”蕭如頊一把將他推開,朝著他怒吼道。
若那日母妃葬於火海,他便咬著牙認下,可三日後要被她們挫骨揚灰,他不認!
“撲通”一聲,周圍侍從瞬間跪在地上,以首貼地。
“要不,要不等入夜後,再派人將……宸妃娘娘救下?”剛剛阻攔的侍衛顫顫巍巍的提議,眼底流露著無限懼意。
他們殿下瘋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他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陶俑的材料。
蕭如頊抬手捂了捂眼睛,胸口上下起伏,隨後放下手,眼尾泛紅,目光死死盯著城門口,音色幽冷。
“先別輕舉妄動,本殿會傳信讓在城中之人探查一番,隨後再派人去取。”
“是。”
他看著吊在城門口的陶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