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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落葉飄零,秋意漸濃,簌簌紅楓伴著秋風掃落。
葉昭榆背身站在窗前,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火爐上的栗子受到高溫炙烤,時不時傳來一陣噼啪的炸裂聲。
賀衍嘆了一口氣,臉色蒼白的盯著越燒越旺的火苗,卻不知用什麼方法才能將其撲滅。
“賀叔,”
他聞聲抬頭,微卷的長睫輕顫,“怎麼了?”
“我知道你是謀士,懂權衡利弊,能算無遺策,可我,不喜歡用這種急功近利的方式。
哪怕結果如你所願,一箭雙鵰,既解決了內患,也解決了外憂,可在這個過程中,被利用的我們掙扎在痛苦中。”
欲成大事,需要取捨,可有些東西,不該被舍。
賀衍端起手邊茶盞淺呷一口,身姿清倦,衣衫落拓,一副運籌帷幄的沉斂模樣。
“此戰謝歸未亡,榆丫頭為何要說無一生還,是取,還是舍?”
葉昭榆身形一頓,杏眼眯了眯,不置可否,是舍。
“黎州等了他十四年,終得歸人,可一朝之變,為了將軍的恩義,母親的故土,還有你的情意,他終是將謝歸葬在了中原。
他再也不欠中原任何人的情義,而這世間,也不再有一個叫謝歸的少年,有的只是那西域的君王。”
他側頭看著窗前那道過分纖細的身影,眸光幽沉。
“他捨棄了謝歸的身份,換了你後顧無憂,你當明白,要想走的遠,有些東西,當斷則斷,該舍即舍,能用便用。”
葉昭榆久久不言,寒風撩起她的長髮,散亂翩躚,帶著幾分清冷孤傲之感。
隨後她輕笑一聲,轉身倚著窗沿看著屋內,目光流轉。
“賀叔,我欣賞你的果決,但我不贊同你的做法。
我也想要往高處走,我也想要在任何時候保全自我,但不擇手段得來的成果,我拿著也不安心。
無論何時,我不會將親近之人當刀使,這是我的底線。
明明,明明以前你教過我,若為官,要事以為民,行德正君,若為人,當知禮守節,明德至善。
如今,你能做到幾分?”
昔日的賀參軍乃霽月光風的少年郎,一言一行,乃君子中的典範,自是能做到十分。
如今,不望他能做到六分,但求別越過底線。
這次輪到賀衍久久不語,平靜的眼眸盯著茶盞中的浮葉。
他不知多久沒聽過別人對他說教。
他成名太早,跌落雲端太早,心似枯木太早,悲慼絕望太早。
滿心的悲憤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一步步的籌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早就忘了何為霽月光風。
就在剛剛,他雖表達了歉意,可他依舊毫無負罪感。
他雖然利用了她,可他知道她能安然無恙,結果也與他料想的一樣。
她的憤怒,卻不是在他利用了她,而是在怒他向不擇手段的弄權者靠攏,怒他拋棄了底線,向著陰暗潮溼的溝壑行走。
葉昭榆緩緩走到案前坐下,嘆了一口氣,身心俱疲。
“阿榆不想與你心生間隙,可你此前的行為,像是一根刺,紮在這裡,時不時便泛疼。”她抬起食指點了點胸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我不希望你再利用我,賀叔。”
也不要將任何真心待你之人當槍使。
賀衍指尖縮了縮,眼底棲著寂滅的霜雪,良久後妥協,微微點了點頭,嗓音沙啞。
“好。”
兩人喝著熱茶,靜靜聽著窗外雨聲。
賀衍將剝好的栗子推到葉昭榆面前,看著面容緩和了不少的人,緩緩開口。
“榆丫頭如今有何打算?”
葉昭榆拿著一顆栗子把玩,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當然是回京。”
“黎州如今乾淨的很,你身為黎州城主,何不留在黎州。”
葉昭榆抬眸看著他,眸光轉了轉,“賀叔想讓我留下?”
賀衍動作一頓,隨後客觀開口,“盛京風大,一不小心便會摔的粉身碎骨。”
葉昭榆抬眸看著窗外紛繁的落雨,淡聲開口,“我知曉,可有些債,我得去討回。”
要殺她的人沒死絕,她走到哪裡,都不得善了,何不直接回到源頭尋找。
賀衍想著近些時日她的所做所為,看著平靜無比的人,嗓音溫和。
“榆丫頭近日在南境奔波,是想要南境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