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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字字誅心,句句惡毒,咒他不得好死,他身上背的咒言若能成書,當有千卷。
他走的路血雨腥風,是用殺機與咒言鋪滿的路,每一條詛咒都持有偈語,誠心十足,也惡毒入骨。
他可曾低頭看過一眼?
不過是抬腳將咒言與白骨一起踩碎,不管荊棘纏滿腳踝,抬腳下了深淵,做起了那暗夜的王。
自此便是那黑夜中亙古不滅的一盞長明燈,自夜色中燒灼,最終燎原而出,掃平了整個瀚海。
他怨嗎?
不怨。
既是不怨,更是不屑。
因為,無人問其原由,便對他指摘不已,惡言相向。
他目之所及,便無他們,更挑不動他半分情緒。
摩那婁詰長睫微斂,回味著曾經走過的路,面容沉靜,像是靜水流往深處,驚不起一絲波瀾。
暗紅衣袍鋪了滿座,華貴而繁複,帶著幾分沉肅端然之感。
他輕笑一聲,散了滿身的冷肅,抬手摸了摸小丫頭圓潤的杏眼,眸色慵懶,笑著開口。
“阿榆的心是鮮活的,怎能與本君相比?”
惡語傷人,心跳動著,便會感到疼,他的心是死的,又何來的疼。
葉昭榆喝了一口茶,朝他彎眸一笑,“我的心是鮮活的,但奈何它大啊,除了自己在意的事,壓根不會將其他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除了大,它還坦蕩,黎州如今的恐慌因我而起,我該盡力彌補,不論他人怎麼看,我問心無愧就好,又何來的怨。”
摩那婁詰抬眸看著坦蕩十足的小丫頭,彎唇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音色低沉,“那就一直問心無愧,本君護著你的坦蕩。”
“好。”
夜色幽沉,又釀就了一番悽風苦雨,慢慢從穹頂落下。
城郊十里,一人懷裡抱著一個陶俑,由一人撐傘,抬腳走在泥濘的小路上,白色錦靴踩過野草,發出一陣沉悶的輕響。
四周屍橫遍野,濃郁的血腥氣引來了無數黑暗裡的生物,正圍繞著屍體蠶食。
他抬眸掃了一眼四周,上挑的眼眸微眯,輕嘖一聲,“好凶殘的手段。”
隨後幾道黑影落在周圍,目光不斷在四周逡巡,不一會兒便將一人拖出荒野。
那人瞥了一眼,輕嗤一聲,“還真是老奸巨猾,走吧,將人帶回去。”
“是!”
月色幽冷,飄灑在流雲連錦之間,映照著巍巍樓臺。
葉昭榆披著外袍,面色蒼白,靜靜地立在窗前,清淺的目光落在樓下蜿蜒的水流上,腦中卻在梳理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摩那婁詰推門進來,看著立在窗前,身姿料料窕窕,清暉落了滿身的人,抬腳走了過去。
“剛上完藥,怎麼不躺下?”
一人從身後將她擁住,極淡的檀香味慢慢纏上她的身體,輕和且熨帖。
葉昭榆杏眼微彎,卸了全身的力靠在他的身上,看著蒼穹上的孤月,滿眼惆悵,長嘆一聲。
“本是想來黎州度假,卻偏偏有人前來擾我清靜,要我渡他,小謝公子,我們以後怕是安生不了了。”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耳邊藍玉吊墜閃爍,低頭碰了碰她的耳廓,感受著懷裡的溫軟,輕聲開口。
“無妨,你若不來,本君便不會歸,黎州與你共邀本君,本君才前往,如今波瀾四起,本君樂意陪你渡人。”
葉昭榆彎唇笑了笑,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回抱他,“小謝公子好好啊,抱抱。”
摩那婁詰抬手扶著她的腰,任她在他懷裡撒野,琉璃色的眸中盈滿輕輕淺淺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喃道:
“當初你陪我走過西域政變,此次我陪你度過黎州動亂,可算是禮尚往來?”
葉昭榆彎著眼睛笑了笑,隨後揚起下巴開口,“算,有小謝公子作陪,我定能弄死那個癟孫!”
隨後她拉著人去案前坐下,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將今天發生的一切緩緩分析給他聽。
“今日那人引你離開,應該是因為城內潛藏的人不夠,無法將你誅殺,便想著將你引去城外困殺。
所以我帶縣令離開時,遇見的那一批人便是一直藏在城內的殺手,原本是想阻擋我們離開,等那人殺了縣令後,再來引你出城。
但沒想到,我們提前發現了端倪,返回去尋縣令,剛好阻止了那人行兇。
那人便順勢將你引去了城外,而藏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