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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安猜不透岑漪讓他看這血腥的一幕是什麼意思,震懾他乖乖聽話?還是告訴他,他的身份和被鞭打的人沒什麼區別。

“阿安。”岑漪灰撲撲的影子恰好撒在他的臉上。

硯安微微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是對他的稱呼。

“阿安為什麼來找我?”岑漪開口再次詢問,手指微微用力掐著硯安的下巴,將他拉近了幾分。

指尖殘留的甜點渣滓蹭到他的臉上,襯得他更白皙幾分,彷彿被沾染了墨汁的宣紙。

此刻那宣紙彷彿被人拉扯,緊張得快要碎了。

硯安垂著眼,似乎不敢直視岑漪,手指不安的絞著衣角,像是做錯了事情,緊張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如此拘謹做什麼,我問的什麼你如實回答就好了。”岑漪瞧他都要把嘴咬破,不輕不重地拍了拍硯安的臉頰。

就見他眯著眼縮著脖子,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大人要打發我走嗎…”硯安抓著衣袖,聲音輕的像是一陣煙。

岑漪收回手,這話他晨間的時候也問過,只是自己還沒有想好是否要留下這個外室。

於情,他在谷城等了自己許久,理應不再冷落他,應該對他加以照顧。

於理,未娶夫郎就有了一個外室,那些世家大族不免頗有微詞,況且一旦娶了正夫,一個沒有任何父族勢力的外室,自己又能護他幾時呢。

岑漪的沉默有些重,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硯安晨間的時候就以已經體會過了。

他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像是求饒一樣,語氣裡摻雜了微妙的哭腔。

“我知道了大人…我會聽從大人的安排的。”

硯安捏衣角的手指更用力了一些,像是在自言自語,只能極力掩飾著近乎絕望的心情。

他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如同那個被鞭打的人,是生是死只是大人一句話所決定,如若惹了大人不悅,興許自己會被打的更慘烈一些。

他卑賤至此,理應順從大人所有的安排。

岑漪看著面前圓滾滾垂著的腦袋,那一頭綢緞一樣的秀髮軟趴趴的垂在頸間,隱隱約約遮住了一點痕跡。

她忽然想起他昨晚因為疼痛是掙扎了幾下的。

莫名的掌心發癢,再次伸手托起他的臉卻摸了一手溼漉漉的眼淚。

岑漪心頭跳了跳,不禁皺眉詢問“怎麼哭了?”

硯安瞧見岑漪皺起來的眉頭,下意識的繃緊神色,以為招致了厭惡,著急忙慌的去擦眼淚,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

岑漪察覺到自己的袖口被他捏住,索性直接牽住那雙瑟縮的手。

硯安沒想到岑漪會回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的吃驚了一下“大人…”

片刻,岑漪感受到他的手指微微的蜷縮了一下,反握住了自己的手。

岑漪覺得可愛,這外室就連牽手的動作都極其小心,像是怕惹自己不悅。

興許留下這一個外室,也不是什麼壞事。

……

刑行手法極狠,破布也擋不住,慘叫一聲接著一聲,讓人聽著心驚膽戰,那人本就意志不堅定,沒過一會兒便哭著求饒。

岑漪覺得無趣,這樣幽暗血腥的環境也不適合硯安待著,索性牽著他的手一路出了地下牢房,做了一次甩手掌櫃,把後續的事情交給屬下處理。

出了地下牢房,光線驟然亮了起來,硯安下意識地偏頭閉目,又覺得眼下落了一小片陰影,才小心翼翼的微睜開眼睛。

“慢慢適應一下,這下頭還是太黑了些。”岑漪抬手替他遮著刺進來的陽光,餘光注意到他片刻的失神,循著那一抹目光看去的時候,硯安已經迅速的垂下了頭。

像是錯覺一般。

“多謝大人體恤。”硯安情不自禁的攥緊了袖口,只覺得耳緣發燙,心臟也雷鼓一般的跳。

興許是今日的天氣太好了一些,光把大人照的像是天上的仙人。硯安想。

近幾日雪下的格外大,偏偏這雪一停氣溫就開始回暖,雪水稀稀拉拉的化了一院子。

硯安跟著岑漪,正專心致志地躲避著積水。

想到方才那個慘叫的人,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出來的地方,只覺得心有餘悸,從未想到……

“是不是從未想到院子裡還會有這麼一處秘密之地?”

硯安感覺到耳邊被呼了熱氣,這句話幾乎銜接了他心裡所想,心頭狠狠的跳了一下,震驚之餘回頭,和岑漪的臉對了個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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