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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殿,大晚上的推杯換盞之聲不絕,君臣同樂。
因為這次西北傳來的訊息,是喜報。
正如李琩所預料的那樣,吐蕃這一次在石堡城外圍的屯軍,不過是幌子,想以聲東擊西的方式,偷襲鄯州西邊的安人軍駐地。
安人軍整編10000人,戰馬350匹,完全就是一支步兵軍團,安人軍駐紮在渾崖峰的將領臧希液,率五千眾,將吐蕃七萬大軍擊退。
像這類以少勝多的戰役,是特別鼓舞人心的,所以李隆基心情大好,直接給臧希液升官了。
授遊擊將軍,接手安人軍,為都知兵馬使。
像各藩鎮地區的軍使,其實就是兵馬使,這類職位在唐肅宗李亨時期,基本就是蕃鎮儲帥,節度使候選人。
但現在不是,現在的節度使,還得是從長安出。
“五千破七萬,聖人喜獲良將,首戰立功,實乃天佑大唐,聖人之神威,四方宵小無不震懾,”牛仙客一個勁的拍馬屁道:
“石堡城方向已經退軍,今年隴右邊境,應是無虞了。”
臧希液,就是他一個勁的在捧,因為這個人與牛仙客關係極好。
兄弟七個,臧希崇、臧希昶、臧希忱、臧希愔、臧希景、臧希晏、臧希液代宗時期稱為臧希讓,全部都在軍中任職,他們的親爹,是右武衛將軍贈工部尚書上柱國上蔡縣開國侯臧懷恪,祖籍山東安丘縣。
臧懷恪擔任隴右節度副使的時候,提拔了牛仙客,現在反過來,牛仙客開始反哺人家兒子了。
李隆基龍顏大悅,笑道:
“朕一直都記得臧七郎,左相曾經數次向朕舉薦此人,如今看來,一門七虎,名不虛傳。”
這下好了,一門七虎四個字,會像盧奐的國寶郎一樣,迅速傳開,今後臧希液恐怕就要被人稱為七虎了。
牛仙客笑道:“聖人掌控全域性,天威壓服,右相運籌帷幄,統籌後勤,我隴右兒郎方有此番大勝,臣恭敬聖人一杯。”
說罷,牛仙客雙手將酒杯高舉過頭頂。
李隆基哈哈一笑,舉杯道:
“眾卿暢飲。”
一眾大臣紛紛飲酒說笑,慶祝此番大捷。
不管怎麼說,隴右眼下的老大是皇甫惟明,安人軍勝了,頭功也該是他的,結果呢,朝堂上隻字不提這個名字,將功勞全都扣在了臧希液腦袋上。
一場攻防戰,直接就封了從五品下的遊擊將軍,可見李隆基在賞賜軍功這方面還是不吝嗇的。
西北的軍報,是皇甫惟明和杜希望聯名發來的,上面表彰了很多人,包括被杜希望派去臧希液身邊的杜鴻漸。
可惜杜鴻漸的名字,在今晚石沉大海。
李林甫不敢提,因為這是李琩的人,正如皇甫惟明是太子的人,所以今晚的功勞沒他的份。
“河西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裴耀卿又將老冤家吊起來抽打了:
“蓋嘉運到底在幹什麼?”
朝堂上一旦結仇,那是必須打死的,裴耀卿又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自然曉得這個道理。
果然,基哥眉頭一皺:
“朕倒差點將他給忘了,安人軍的防區,與河西毗鄰,他是怎麼讓吐蕃這七萬人竄進來的?”
李林甫心中一動,火上澆油道:
“此人懈怠軍務,已不是一次兩次了,臣承認,他是良帥,但其性格有弊端,又好在軍中酗酒,委任封疆,實在不妥。”
他這一句話,基本代表著想換掉蓋嘉運。
李隆基自然聽出了這層意思,皺眉道:
“人無完人,朕將河西交給他,還是信得過的,不過這次的疏忽,朕亦應責備,給他打個招呼,朕若再知曉他懈怠軍事,決不輕饒。”
河西那是什麼地方,西北藩鎮精銳所在,更換節度使,也不是在這個關頭就敢換的。
基哥甚至連句重話都不敢說,這就是將在外,皇帝也懼他三分,回到長安那就另說了,幾鞭子抽死都可以。
歷史上李隆基賜死高仙芝和封常清,是因為這兩人當時在潼關,手底下早就被基哥安排了不少人,單是關中新兵就有五萬人,說話已經不管用了。
如果還是安西軍原班人馬,你看看基哥敢不敢動?
“此戰過後,敵軍大挫銳氣,很可能今年不會再起大戰,”陳希烈道:
“那麼一直在供應隴右的軍需,是不是可以暫緩一下,王忠嗣那邊也有軍報,登利可汗已經聯絡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