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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我正在給老夫人把脈,聽了這夫妻二人互相說了幾句話後才道:“老夫人的身子沒有大問題,只不過是有些情緒激動罷了,待其緩一緩就好了,等會兒我再讓人去抓些安神的藥,給老夫人服用便好。”
老夫人是被剛才來拿二夫人時的事情給氣著了,老夫人對琳琅心生不滿早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如今聽到了琳琅是妖孽,倒是先人一步要將琳琅給打死,琳琅許是受了刺激,當即便將老夫人給推開了,才造成這種事情。我將老夫人的手放進了被子中,同劉老爺行了個禮後離開。
同琳琅一起去縣衙的還有管家,老管家回來時已是兩個時辰後,我回房正巧撞見了老管家,老管家將一紙條塞給了我,悄悄道:“這是二夫人要我給孟姑娘的,說是孟姑娘看了便知道。我還要去給老爺回話,暫時先告退了。”
“噯。”我喚住了老管家,追問了句:“二夫人她現在如何。”
老管家嘶啞著聲音搖頭:“那邊的大人說了,要將夫人先收押在牢中看守兩日,若還是有妖孽出來,那便將夫人完好無損的送回來,可是若沒有妖怪的話,兩日後就要請高人做法,以此來證明夫人的清白。”
用這種半吊子法子來證明,那知府大人也是真笨,老管家同我說完話之後便匆匆離開,我開啟琳琅遞給我的那張紙條,兩行泛著金色光芒的小字浮上宣紙:我走後她必然會動手,託孟姑娘照顧好他。
如今還能想到她夫君,也著實是重情重義,我將紙條收起,自行朝著廂房行去。
原本伺候我的丫頭小風如今不曉得去了什麼地方,大抵是有什麼事情自己忙去了。木須神君正老老實實的站在君明的身後說些什麼,我抬起杯子喝了一盞茶,瞄著遠處樹下的那兩抹身影看了會兒。低眸瞥見了桌案上安放的一份奏摺,折面上寫著送呈君池帝尊等字,出於好奇,我還是沒有把持住掀開摺子看兩眼的衝動,只見乾淨的折面上布著密密麻麻的仙文,落款提的是上清宮,而落款旁的玉印下赫然寫著密令二字,上清境的密令,本該送呈太清宮之主君池帝尊,怎麼這會子卻在君明的手中……
我猛然間想起了一個較為可怕的想法,君明,君池,這兩個人,莫不是有什麼關係吧!
我驚恐的丟下摺子,捂住嘴巴,君明、君池……
“你怎麼了。”耳畔飄來了輕飄飄的一句話,我渾然收回神思,捧著險些摔下去的茶盞假裝若無其事的喝茶,“沒有啊,我,我喝茶呢!”
他何時來到我身邊的,我竟然一點兒察覺都沒有。若真如我想的那樣,君明便是君池帝尊的話,那我豈不是完蛋了!不過仔細回想一番,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我的確在太清宮遇見的他,他也的確是古神,可他若是君池帝尊說不準早便將我給剁了,也不會拉著我下凡,還對我這般好……
鳳眸瞥了眼桌案上的奏摺,輕描淡寫的理袖子,坐下道:“還沒有來得及將這摺子送上去,索性我們在人間也便這幾日,待兩日過後再送上去也不遲。”
“原來是這樣啊。”我慶幸的鬆了口氣,看來,也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木須拍了拍肩上的落葉:“對了,你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頭小風呢?今兒一早後便沒有見到她了。”
我道:“我也沒有見到她,大約是自己找地方玩兒去了。”
話落之時,我又猛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譬如她今日聽說了琳琅被人捉拿之後,那種反應本不該是如此強烈,她同我說過,她一直都在這座宅子中伺候,該是和琳琅沒有交情的。
“小風她,難不成是去了縣衙?”我喃喃道,君明抬眸看我,斂眉思索:“縣衙。”
果不出我所料,我得知小風偷偷去了縣衙的訊息時,是在劉夫人的廂房外,原本我是想去問一問劉夫人這件事情,可是卻無意撞見了一個丫頭哭著跪在劉夫人的面前,不停磕頭,“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風吧,小風她去了縣衙,那縣衙的知府大人又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便拿人的官,夫人,小風伺候夫人三個月,還請夫人看在以前的份上,救一救小風吧。”
女子並未做應答,即便是她的身邊侍奉的丫鬟都有些動情,一併跪下道:“夫人,小風她好歹也對夫人忠心耿耿,夫人……”
女子旋身,背對著丫鬟,冰涼道:“若是真的對我忠心耿耿,便不會寧願幫助一個外人搭上性命,我沒心思管這件事情,恕我無能為力。”
這同我平日中見到的那個劉夫人有所不同,往日的那個溫柔賢淑,而這個,總是能給我種透進骨子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