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遇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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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從官署去往驛館的路上,要經過一條人聲鼎沸的熱鬧集市。
&esp;&esp;往常,他都要在官署忙到入夜,這日難得在日落前回來,不成想正趕上集市最熱鬧的時候。
&esp;&esp;馬車被堵在人堆裡,幾乎是寸步難行,景讓焦急地舉目四望,沿街都是小販,中間可容兩輛車馬通行的道路擠滿了來往行人,進,進不得,退,退不出。
&esp;&esp;景讓讓人去前頭探路。
&esp;&esp;那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很快就擠進人群裡,不一會兒又擠了回來,說前頭一人的板車撞翻了小販的攤位,兩人爭執不下,吵著要官府斷案,將路堵得水洩不通,怕是要耽擱些時辰。
&esp;&esp;景讓隔著車窗問中常侍:“公子,要不要改道?”可眼下,前後左右都是人,改道也實非易事。
&esp;&esp;他坐在馬車裡手撐著額頭,頤養精神,聽了景讓的話,回道:“無妨,等等看看”。
&esp;&esp;馬車就這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esp;&esp;正值伏天,空氣黏膩溼熱,到了傍晚了,也絲毫不覺涼爽。方才馬車走著,還有些許風,現在停下了,馬車裡頓時溽熱難當,像在籠屜裡蒸煮一樣。
&esp;&esp;他將車窗簾子挑開一條縫兒透氣,微弱的氣流吹進馬車裡,帶來些清涼,隨同微風一起湧進來的,還有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笑聲。
&esp;&esp;從車簾縫隙裡看出去,落日餘暉灑滿大地,屋頂行人身上都鍍了一層淡淡的金,此情此景,靜謐安詳,他的心莫名安定,猶如一下從孤寂荒原回到了熱鬧人間。
&esp;&esp;他把頭後仰靠在車壁上,貪婪地感受著這份安寧,不過,只一會兒,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清冷。
&esp;&esp;待要將車簾放下時,他一眼瞥見馬車旁的雜貨攤子。
&esp;&esp;攤子上擺的都是些市井常見的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粗粗一打量,樣式還算是精巧。
&esp;&esp;他被攤子一角擺著的草編蚱蜢吸引住了目光,看著看著,嘴角不覺揚起,他略微想了想,將從旁侍候的人喚過來,隨意指著幾下,低聲吩咐了幾句,又放下了車簾。
&esp;&esp;他閉目靠著憑几,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有節奏地敲著扶手,片刻又睜眼,從懷裡取出一方帕子託在手心裡。
&esp;&esp;帕子一看就是女人用的,雪白輕薄,角上繡著魚戲蓮葉,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蓮葉旁繡著一個小小的衡字。
&esp;&esp;是他哄她的,中秋那夜,這方帕子隨著衣裳落在了榻下,他離開的時候,心思一動,將手帕塞進了袖口帶走了,沒想到還真把她唬住了。
&esp;&esp;他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esp;&esp;離開京師,一個多月,轉眼兩個月了,她,還好麼?
&esp;&esp;因著她一句說情的話,他得以升遷,先是在先帝跟前伺候,很快,他離開未央宮,去了建章宮思賢苑當差。
&esp;&esp;重回未央宮已經是幾年後的事。
&esp;&esp;再見她,是在未央宮連通長信宮的複道上,他要代陛下去向太皇太后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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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天陽光明媚,她抱著一條雪白的獅子犬從他的面前走過,喜笑顏開的。他跪伏在她的腳下,清風徐徐吹來,空氣裡都是微甜的薰香味道。
&esp;&esp;突然,獅子犬從她的懷裡跳脫。
&esp;&esp;她驚慌道:“哎,雪兒,快,快,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esp;&esp;宮人撲來撲去,為了抓一隻獅子犬亂作一團。
&esp;&esp;他靜待時機,等那條狗離他近了,一把就給薅住,團抱著還給了她。
&esp;&esp;她接了獅子犬,很高興,仰起臉來,笑著對他說:“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抓住了”。
&esp;&esp;她笑得那麼燦爛,像夏日的驕陽,能灼傷人的眼睛,他與她對視一眼,很快垂下了頭。
&esp;&esp;可她卻好奇地盯著他的臉瞧,眼神裡藏著些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