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何必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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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對著鏡子左瞧右瞧,又扶了扶鬢角,滿意點頭。
&esp;&esp;可看著看著,她又覺得腮上的胭脂塗得太厚重濃豔,紅彤彤的,像猴子屁股,實在難看,左右閒來無事,她索性讓嬋娟打水,重新梳洗打扮。
&esp;&esp;房裡光線昏暗,看不真切,嬋娟推開了軒窗一條縫兒,一剎那,清冷空氣與冬日暖陽一齊湧入房中。
&esp;&esp;今日是晴天,有風,但太陽一出來,稍稍暖和了,地上的積雪變成了水,房簷上的冰柱也開始融化滴落。
&esp;&esp;嬋娟跪在她的身前,手指輕抬她的下巴,藉著天光給她描眉畫鬢,搽脂抹粉。
&esp;&esp;她漫不經心抬眼往外瞥,廊下的人已經不在了。
&esp;&esp;暫住的旅人也走了大半,餘下的,數九寒天的,都貓在房裡,院子裡空蕩蕩的,只是偶爾從各個房間裡傳出一兩聲咳嗽聲,說話聲,和器物碰撞的聲音。
&esp;&esp;光線明晃晃地刺目,她闔上了眼。
&esp;&esp;嬋娟的動作很是輕柔,指腹若有似無拂過她的臉頰額頭,陽光鋪灑在身上,暖融融得愜意,她昏昏欲睡。
&esp;&esp;不知過了多久,平靜了一陣子的院子,突然又嘈雜起來。
&esp;&esp;她雙眼微閉著,視線受阻,耳朵就變得格外機敏,聽得到諸多動靜裡,有馬蹄聲有腳步聲,還有低語聲。
&esp;&esp;嗓音很是親切熟悉。
&esp;&esp;“我後天派人過來接,先讓她歇兩日,記得讓嬋娟幫她換藥”
&esp;&esp;他事無鉅細地叮囑,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總之,一廂情願的冬風把他的話一句不落地送到了她的耳朵裡。
&esp;&esp;終是抵不過好奇,她眯縫著眼偷瞧,他正手拿著馬鞭,在不遠處的廊下跟景讓說話,時不時地還往這邊望一眼。
&esp;&esp;北風呼呼地,他卻只穿著單薄的衣裳,沒穿裘衣,說話時,嘴裡呵出氣都在空氣裡凝成了一團白霧。
&esp;&esp;看來天還是挺冷的。
&esp;&esp;“娘娘,您別動,眉毛都畫歪了”,嬋娟捧住她的臉,把她的頭掰正。
&esp;&esp;她仰著臉,不著痕跡望了望榻上搭著的狐裘,心想他興許會讓景安過來取,自己不必多此一舉,於是又心安理得地閉上了眼。
&esp;&esp;院子裡的喧囂遠去了,直到他離開,景安也沒過來。
&esp;&esp;那件雪白的裘衣還搭在床頭,她收回了視線,眼神裡有幾分落寞。
&esp;&esp;“你去看看他走了沒?要是沒走,就把這個給他,千萬別說是我讓你拿過去的”,她把裘衣塞到嬋娟手裡,催促嬋娟趕快去追。
&esp;&esp;嬋娟跟守在門口的人好一頓掰扯,他們才給嬋娟放行。
&esp;&esp;可不一會兒,嬋娟就抱著裘衣回來了,隔著窗子,衝她搖了搖頭,“人都走遠了,沒攆上”。
&esp;&esp;莫名地,她有些生氣,賭氣道:“算了,走了就走了罷,不穿也冷不死他”。
&esp;&esp;嬋娟在門口跺了跺腳上的泥才進來,又嘟嘟囔囔地說:“今天的路不一定好走,路上不知道要耽擱多少功夫呢”。
&esp;&esp;那也跟自己沒關係,又不是自己非要他來的,也不是自己扣著裘衣不還給他的。
&esp;&esp;自己苦也吃了,手心都磨破了,全身也痠疼,還是沒能回去甘泉宮,不都是拜他所賜,讓他受下凍怎麼了?
&esp;&esp;嬋娟跪坐到了她的跟前,雙手託著腮看著她,懨懨地說:“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心裡明明放不下”。
&esp;&esp;對著南窗,她獨自坐了一會兒,嬋娟陪著坐在一旁,百無聊賴擺弄自己的手指,半天,她才回過身來,淡著聲對嬋娟說:“把胳膊伸過來”。
&esp;&esp;嬋娟聽話照做。
&esp;&esp;她小心地折起嬋娟的衣袖,露出了衣袖掩蓋下的瘀傷。
&esp;&esp;“疼不疼?”她問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