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還要回甘泉宮麼?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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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嬋娟把棉被鋪好,又坐著試了試軟硬,才下地過去,要攙她起身,“雲陵驛站裡最好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是不如咱們自己的被褥舒服,娘娘先將就著用,等回了…”
&esp;&esp;話到這裡,嬋娟驀地噤了聲,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說了,是啊,這往後該回哪兒啊?甘泉宮還是哪裡?
&esp;&esp;娘娘要回甘泉宮,嬋娟知道,中常侍偏偏不讓娘娘回去,嬋娟也知道。
&esp;&esp;兩個人明裡暗裡較著勁兒,誰都不肯退讓。
&esp;&esp;不過,要論起來,娘娘跟中常侍鬥,實在是蚍蜉撼大樹,中常侍隻手遮天,能欺上瞞下,娘娘赤手空拳,可謂孤立無援,看來看去,娘娘都毫無勝算。
&esp;&esp;哎,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總還有個去處的,反正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再離開娘娘左右。
&esp;&esp;想通了這一點,嬋娟偷瞄了她一眼,悄悄轉了話鋒,“奴婢扶您去躺著,再給您揉揉腿,鬆快鬆快”。
&esp;&esp;她搖了搖頭,“坐會兒罷,老躺著也不舒服”。
&esp;&esp;“也好,那奴婢給娘娘梳頭”
&esp;&esp;她無可無不可,點了點頭。
&esp;&esp;嬋娟繞到了她身後,把她綁頭髮的髮帶解了,散開及地長髮,又用象牙梳子自上而下梳理。
&esp;&esp;前兩回見面都是匆匆忙忙的,話都來不及多說,到了今日,才有功夫好好說會兒話。
&esp;&esp;她問嬋娟,“這兩個月,你在甘泉宮裡過得好麼?”
&esp;&esp;嬋娟回得避重就輕,“跟在未央宮裡沒兩樣,就是清淨些”。
&esp;&esp;她點點頭,又輕描淡寫似地問:“那…都有什麼人去甘泉宮看過我?”
&esp;&esp;“太皇太后和陛下三天兩頭派人來探視問診”
&esp;&esp;“陛下?”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esp;&esp;“是啊,陛下”,嬋娟很肯定地點頭。
&esp;&esp;她撇了撇嘴,說道:“我還以為陛下壓根不會在意我的死活”,甚至有可能像其他人一樣盼著她趕緊嚥氣,沒想到…
&esp;&esp;突然,她念頭一轉,“難不成是看我快死了,良心發現了?”
&esp;&esp;嬋娟忙摸著木頭,連呸三聲,“娘娘,這話多不吉利,您與陛下是少年夫妻,雖說鬧了這麼些年的彆扭,彼此心裡都有隔閡,一時放不下面子,可好歹還是有些夫妻情誼的”。
&esp;&esp;“再說了,您出宮前對陛下那樣溫柔小意的,一陣子不見,陛下想起您的好來了,有什麼稀奇的”
&esp;&esp;看著嬋娟的滑稽舉動,她笑了笑,“那倒也是”,又問:“還有誰去過?”
&esp;&esp;“姜家表小姐請過兩次旨來看娘娘”
&esp;&esp;“還有誰?”
&esp;&esp;“還有幾個公侯夫人,官員家眷,王夫人也曾派人前去過問娘娘的病情,不過…”嬋娟附在她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不過都被息侯找各種藉口攔了回去”。
&esp;&esp;她的期待眼看著落空,臉上隱隱有了些不快,可還是不死心,再問:“還有麼?”
&esp;&esp;嬋娟眼神閃躲,敷衍道:“君侯夫人也去過…”
&esp;&esp;她眼睛亮了一下,忙追問:“去了幾回?說了什麼?”
&esp;&esp;“說了些讓娘娘放寬心,保重身體的話”
&esp;&esp;她“哦”了一聲,眼神又暗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esp;&esp;嬋娟察覺出她話裡的異樣,探頭覷著她的神色,問:“蕭夫人生了皇子,被封為婕妤了,您…知道麼?”
&esp;&esp;她拿起几上的胭脂,開啟蓋子,聞了聞,回說:“嗯,聽說了”,語氣裡聽不出高興,也聽不出不高興。
&esp;&esp;“那您…心裡什麼想法?”
&esp;&esp;“挺好的啊”,她手指沾了些胭脂,對著几上的銅鏡,塗在了顴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