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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sp;這時候的雙眼看起來像看到了小魚乾蛋糕的小貓眼睛，瞳孔成一種震驚，又茫然的形狀，帶著眼淚，亮晶晶地盯著蔣先生。
&esp;&esp;“是你……真是你！我們，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剛剛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了。”
&esp;&esp;顏湘有點語無倫次了，失憶的茫然感逐漸消失，過去，現在和未來正在逐漸連線。
&esp;&esp;顏湘有點緊張地扣著床鋪的邊緣，試圖再努力一點回憶剛才的夢。夢總是非常容易被遺忘掉。
&esp;&esp;蔣榮生依舊非常平靜，平靜到甚至有點詭異，“是麼？想起什麼了？我們在一起去做了什麼？”
&esp;&esp;顏湘問：“你不高興嗎？我想起來了！”
&esp;&esp;蔣榮生的嘴角勾出一點很清淡的弧度，墨藍色的眼睛很沉，看不到一點笑意，他卻依然在說，“高興。”
&esp;&esp;顏湘已經習慣蔣榮生永遠總是很淡定的樣子了，他握著蔣榮生的手，心臟砰砰跳，“我夢見了小時候，剛剛吃完早餐，我就去找你玩，是春天，我們一起去樹蔭下抓鐵鍬蟲，吃西瓜，你像現在這樣一直拉著我的手！”
&esp;&esp;蔣榮生沒什麼表情，“還有呢？”
&esp;&esp;顏湘慢慢地說著，“我想想……後來我們路過了一大片月季花牆，地上落了一些花瓣，……”
&esp;&esp;蔣榮生接著說，“然後撿起來了？”
&esp;&esp;“是的是的。”顏湘很乖的點點頭，問，“你也記得？是的！夢裡是很美的春天，滿牆都是月季花，像油畫一樣，刻骨銘心的美麗時刻。”
&esp;&esp;蔣榮生摸著顏湘的頭說：“我當然記得。”
&esp;&esp;其實蔣榮生的那個這個回答，只是剎那間的直覺。
&esp;&esp;蔣榮生記得跟顏湘的第一次見面，在美院的梧桐大道上，小孩被別人扇了一巴掌，也不懂得反抗，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esp;&esp;蔣榮生其實很忙的，也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睥睨眾生，眼高於頂，根本不會去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esp;&esp;那天轉身走了以後，不知怎麼地，蔣榮生偏就回頭往梧桐大道看了一眼。
&esp;&esp;那個小孩還沒走，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空蕩蕩的梧桐大道，也只有他一個學生。
&esp;&esp;遠處的攝影燈光過於強烈，耀眼的熾白色落進了梧桐大道里，影子拽得長長地，也照亮了他的五官。
&esp;&esp;一雙圓眼睛微微垂著，鼻子秀氣，嘴唇溫潤，懷裡抱著幾本畫冊。
&esp;&esp;穿得也很隨便，一件亂糟糟的t恤，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馬丁靴，看起來是那種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畫畫白痴。
&esp;&esp;他一個人立在原地，腳邊飄著幾朵玫瑰花花瓣。於是那個小孩站了一會，就蹲下腰去撿。
&esp;&esp;動作輕輕地，腰肢柔軟，很溫柔，滿臉珍惜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睛顏色在幾乎刺眼的攝影機燈光下看，變得如同鎏金一般純粹，眼睫毛垂下，撲閃一秒鐘，眨了眨，淺淺的瞳孔顏色若隱若現。
&esp;&esp;小孩把玫瑰花花瓣撿了起來，放進了畫冊裡，又收起來夾著。
&esp;&esp;蔣榮生站在原處，笑了笑。
&esp;&esp;很笨。
&esp;&esp;花瓣是新鮮的，剛摘下不久，花瓣根|部細細的脈絡裡全然是飽|滿的汁|水，用畫冊一夾，黏|糊糊的液|體就會流出來，把整個本子弄得一團糟。
&esp;&esp;帶回房間的話，也並不好處理，花的味道會在夏天的晚風裡染得到處都是，那股過於眩暈的迷幻氣味會一直籠罩在房間裡面。
&esp;&esp;一直是那股氛圍，很難忘得掉。
&esp;&esp;“蔣先生？”
&esp;&esp;蔣榮生淡淡地收回了眼神，墨藍色的眼神依舊寡冷，長腿繼續往前邁，“沒事。繼續。”
&esp;&esp;周容點頭，繼續他的隨行報告。
&esp;&esp;隨著那個盛夏的夜晚逐漸褪去，記憶漸漸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