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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蔣家的列祖列宗有朝一日復活，估計是會被蔣榮生這個孽障氣得再去世一次。
&esp;&esp;如果古董字畫會說話，他們可能會看著灰色的石膏像和粘土，輕蔑地說，“你什麼玩意兒，什麼檔次，跟我住一個房間。”
&esp;&esp;這裡古董隨便一件拿出去一件都□□位數，顏湘畢竟還小，市場價還沒到那個地步。
&esp;&esp;奈何這個宅子的話事人就樂意把西式的雕塑石膏，粘土擺在最中央，而且固定了底座，除非房子轟了，不然挪不開。
&esp;&esp;一推開西廂房的門，裡面就跟個博物館一樣。
&esp;&esp;燈光有些昏暗，中間所有的高光都打在了巨大的雕塑像上。
&esp;&esp;顏湘抬起頭看，就看到面前雕塑刻畫的男人身體呈現一個完美均衡的三角形構圖，身體非常漂亮，膝蓋半跪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頭微微垂著。
&esp;&esp;臉龐的結構是練習過無數次的，跟蔣先生幾乎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esp;&esp;因為練過很多次，因此雕刻的時候能恰到好處地捕捉到那一瞬間寧靜卻永恆的動態，平靜，彷彿永生，超凡脫塵。
&esp;&esp;顏湘還看到，雕塑的眸子則是純粹的黑色，如同永夜。
&esp;&esp;儘管燈光落在那雙黑色的眼睛上，顏色也依舊是濃重得化不開的漆墨，光照不進去，如同深埋地底的囚牢。
&esp;&esp;顏湘站在門口，久久地凝視著那一尊雕塑。
&esp;&esp;眼眸中情緒莫名。
&esp;&esp;很久很久以後，顏湘才艱難地吐出一口氣，可是在大夏天的，依舊手足冰冷，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esp;&esp;他模糊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想問蔣先生，可是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些什麼，那種感覺非常難受，像心臟被緊緊地攥著，發疼，幾乎想流眼淚。
&esp;&esp;顏湘問，“這是我做出來的雕塑嗎？”
&esp;&esp;蔣榮生回答他，“是。”
&esp;&esp;顏湘又問，“我當時有對你說，這是以你為原型刻出來的嗎？”
&esp;&esp;蔣榮生輕易地察覺到顏湘此時翻湧的情緒，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esp;&esp;蔣榮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雕像，目光落在那座雕塑的五官上，又回頭看看顏湘。
&esp;&esp;墨藍色的目光沉默著，沒有說話。
&esp;&esp;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esp;&esp;顏湘還是很難過，一會之後，他又搖搖頭，很肯定地說，“不，這不是蔣先生。至少當時的我不是想著蔣先生刻出來的，也許是別人。因為蔣先生的眼睛很藍很藍，看過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
&esp;&esp;“這是他很特別而且很漂亮的一點，現在腦袋壞掉的我，都知道不應該忽略掉這一點，當時還會做雕塑的肯定也知道……”
&esp;&esp;蔣榮生掐住了顏湘的下巴，止住了顏湘的話。
&esp;&esp;迫使面前的顏湘抬起頭來，臉色有些發冷，“多多，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esp;&esp;顏湘被捻弄著的臉頰，有些疼痛，而這痛也讓他更清醒了一些。
&esp;&esp;是啊，剛剛在說什麼呢？
&esp;&esp;蔣先生拿畫冊，帶他看雕像，已經證明了在很早之前，自己就已經在畫蔣先生了。
&esp;&esp;比夢更早，比過去更深刻，從始至終，一直是蔣先生。
&esp;&esp;不然還能有誰？
&esp;&esp;腦袋裡的人到底是誰。顏湘的頭開始痛了。
&esp;&esp;
&esp;&esp;蔣榮生直勾勾地盯著顏湘,唇角輕輕地扯著，卻不像在笑。
&esp;&esp;那雙墨藍的沉重的眸子跌入顏湘的眼底，令顏湘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esp;&esp;好像很久以前,也這樣被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久久地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