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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臉冷峻，墨藍色的眼底情緒很淡，氣場很有幾分肅穆。
&esp;&esp;不過周容的眼睛尖，金絲眼鏡下的一雙眼睛瞄到這雨絲是斜著的，仍能淺淺地飄，微涼的雨水微微沾溼了蔣先生黑色的襯衫下襬，滲開星點大的痕跡，其實並不明顯。
&esp;&esp;周容能在蔣榮生手底下掙扎求生這麼多年，心眼兒多，細緻，一瞬間就注意到了，且若有所思。
&esp;&esp;蔣先生講究體面得體，衣服面料是用的是極好的，料子質地軟熟，下了雨，沾了水相對地也更明顯一些。
&esp;&esp;蔣先生對衣服面料要求高，又愛乾淨，周容是知道蔣先生這個習慣的，因此車裡常常備有幾身乾淨的衣服，平時沾了味道，沾了水，或者因為行程移動過程中變了形，都是要換一套新的。
&esp;&esp;今天有些特別。蔣先生一開始在車上處理郵件，後來又下車，在雨裡耐心地等了一會，又抽了一會香菸，再緊接著就是拎把雨傘直接走了，也沒說要找個地方換衣服。
&esp;&esp;還能因為什麼呢。
&esp;&esp;面對這種情況，周容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也不敢再多餘想別的，只能吩咐下去，讓諸位打起精神來，不要耽誤蔣先生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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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墓園的臺階都鋪了大理石的石頭，不像普通拜山那樣滿是泥濘，然而下著雨，人來來去去地，腳底不免帶了些墓碑前面的泥土，沾到大理石上，變得有些髒兮兮的，而且還很滑。
&esp;&esp;蔣榮生低頭，微微蹙眉，長腿的步子邁大了一些，徑直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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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顏湘一個人在山上折騰了蠻久，下著雨，他要一邊撐著傘一邊大火燒紙錢，風裡帶著潮氣，悶悶地吹過來，風一刮，好不容易點著的火又嘭的一聲滅了，只餘下一縷灰色的煙無辜地鑽出來。
&esp;&esp;顏湘回頭看看媽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媽媽，我好笨。”
&esp;&esp;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其實記不起媽媽長的什麼樣子。
&esp;&esp;今天來拜祭媽媽的時候，走到這一排，彷彿冥冥之中有種親緣的吸引力，顏湘的目光莫名其妙地落在其中一個墓碑的照片上，呆了幾秒鐘，回過神來，才掏出手機，開啟微信，看蔣先生剛剛給他發的墓碑的位置。
&esp;&esp;蔣先生之前告訴他，之前他的手機壞掉了，所以給他申請了一個新的手機號。
&esp;&esp;現在顏湘的微訊號也是新的，聯絡人只有蔣先生一個人，一點開就是蔣先生的資訊。
&esp;&esp;a區8排，6號。
&esp;&esp;顏湘的瞳孔微微張大，抬眼望去，目光落定，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的數字牌子，上面寫著，“6號”，竟然正好是剛剛他在看的照片。
&esp;&esp;顏湘的心重重地鈍了兩下，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發抖，心裡感覺到的並不是害怕，他抬起眼眸，圓圓的眼睛睜得很大，對著空氣，叫了一聲，“媽媽。”
&esp;&esp;回答他的只有溫柔的下雨聲。
&esp;&esp;顏湘也不管地上的泥都被雨淋溼了，泥濘一團，髒髒的，他就這麼跪了下去，撐著雨傘。
&esp;&esp;然後一個人默默地跟媽媽說了很久的話。
&esp;&esp;說到最後，有些傷心了，他不想在媽媽面前哭，於是擦擦眼淚，對媽媽說：
&esp;&esp;“媽媽，我不會掉眼淚的，剛剛才跟你說過，我過得很好，每天，每天就起床，吃點早餐，然後去工作室刻雕塑……我工作的地方很好，太陽很暖和，前面是一個漂亮的小花園，偶爾會有蝴蝶和小鳥，抬頭看就是天空，藍藍的，特別寬闊……我，我很喜歡。壓力不是很大，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esp;&esp;顏湘也不太懂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就是順其自然地說出來了，然後，他又接著安慰媽媽，摸摸雨溼的墓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esp;&esp;媽媽在溫和地對他笑著，目光恬靜包容，顏湘望著照片上的眼睛，甚至能回想起小時候躺在柔軟的嬰兒床上，他是仰躺著的，媽媽站在嬰兒床旁邊，微微朝著寶寶探著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