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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才站在一個包廂的大門面前。
&esp;&esp;要是警察來這裡辦案肯定非常難辦。路繞,燈又暗,複雜的情況又多。
&esp;&esp;蔣榮生抬手推開大門,包廂裡面烘熱的氣氛瞬間朝外湧動,所有人靜了一瞬間,朝門外看。
&esp;&esp;蔣榮生微微笑了一下,大步走進去跟包廂裡的其他人交際。沙發正中間的位置有人自動讓座。
&esp;&esp;顏湘非常不習慣他人的視線,腳步拖沓著,一直低下頭。
&esp;&esp;突然,顏湘的手上傳來吃痛的力度,是蔣先生拽了一下他。
&esp;&esp;他畏縮怯懦的樣子確實讓人有點不耐煩。
&esp;&esp;但是顏湘也不想的。小時候顏家生意上出了差池,遭人記恨。
&esp;&esp;顏湘曾經跟鄰居家的竹馬一起被綁架過,在一個廢棄的船廠裡過了十來天生不如死的日子,鞭打,割傷,燙傷,用鋼鐵刺穿身體等等。甚至還有真實的槍支與子彈。
&esp;&esp;綁匪似乎一直想要什麼東西,於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向顏家傳送威脅影片。
&esp;&esp;所以只要一架攝像機,一旦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顏湘就知道痛苦又要來臨。
&esp;&esp;自從那以後,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恢復。
&esp;&esp;直到今天,不用吃藥也可以正常生活,就是不太喜歡他人的注視,以及鏡頭之類的東西。
&esp;&esp;顏湘盡力地低頭,躲避或者好奇或者戲謔或者玩味的目光,坐在蔣先生的身邊。
&esp;&esp;立刻有一個穿著休閒服,打著髮膠的男人,笑嘻嘻地圍上來:“喲,蔣三,又換人啦?”
&esp;&esp;“嗯。”蔣榮生要了一杯濃紅茶,加入兩片檸檬片,喝了一口。
&esp;&esp;“之前那個不好嗎?很漂亮啊,也很像啊。”
&esp;&esp;蔣榮生笑了一下:“是嗎。”
&esp;&esp;然後又用柔韌的指腹扣著顏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esp;&esp;顏湘的臉完全暴露出來了,被前面螢幕和小舞臺的射燈直直地照射著,雙眼微圓,眉間的釋迦痣渡上了一層柔和的淺色光澤。
&esp;&esp;他的下巴被捏著,動彈不得,只能像物體一樣被檢查,審視。
&esp;&esp;蔣榮生的目光隨意:“這個更像。”
&esp;&esp;髮膠男“喲”了一聲,“是哦是哦,像,真是太像了。剛剛那一眼我都恍惚了,還以為大明星親自來了呢。”
&esp;&esp;大明星是指齊思慕,那個從十幾歲起就跟蔣三糾纏不清的小孔雀。
&esp;&esp;說他是小孔雀是因為他每天都驕傲得跟個什麼似的,聽說他還甩過面前這尊大佛。
&esp;&esp;好傢伙,俺可是大名鼎鼎的蔣三。總之這倆人從十幾歲糾纏到今天,他也看不懂了,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個回事。
&esp;&esp;大概是蔣三愛而不得?不然也不會按照大明星找替代品。
&esp;&esp;但是大明星明顯是服軟的了呀,好幾回明裡暗裡地跟自己打聽蔣三最近的事情,不像是沒有心的樣子。
&esp;&esp;髮膠男越想越糊塗,所幸不想了,總之神仙愛恨,不管他的事情,唯一確定的是,除了大明星,蔣三身邊的所有人都只是過客,隨意踩。
&esp;&esp;隨手揀來的替代品嘛。
&esp;&esp;蔣榮生愉悅地笑,鬆開了顏湘,拍拍頭,隨意安撫一下,又說:“是個學生,偶然碰見的。”
&esp;&esp;髮膠男虛偽地“啊”了一聲:“成年了沒有!咱不幹那喪心病狂的事情啊!違法亂紀!”
&esp;&esp;蔣榮生喝了一口紅茶,不太滿意似的,放了幾塊糖進去,抬眼瞥髮膠男:“北城美院裡碰見的。你說呢。”
&esp;&esp;髮膠男饒有興趣地看著顏湘:“是藝術家啊?藝術家清高啊,怎麼肯賣身求榮。”
&esp;&esp;涉及到雕塑相關的,顏湘一向很少退步,可是又沒什麼底氣,半天了,才說一句:“不是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