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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去,從臉頰到耳朵死死地繃緊了,忍過那陣眩暈。
&esp;&esp;周助理也在,看得於心不忍,微微側過了臉,不再盯著。
&esp;&esp;顏湘這次沒有再哭,在雪裡仰視著蔣榮生,說道:“你在電話裡說過,是來聽我說話的,說話要算數。”
&esp;&esp;蔣榮生單手撐著雨傘,另一隻手插進褲裝褲的兜裡,高高在上,目光俯視著地上的顏湘,笑了一下:“那你說說。”
&esp;&esp;雪越下越大了,周圍的世界變得只剩黑白色,陰鬱的樹木,蓋在樹叢上的白色的雪,墨色的勞斯萊斯,折射著銀色光芒的鏡子,蔣先生打理良好的黑色髮絲,白色的襯衫,極致反差的顏色不斷撕扯交錯,在顏湘的瞳孔裡飛速掠過,他的手指又開始小幅度地瑟縮著。
&esp;&esp;顏湘一把按著自己的又開始無法控制的手,仰起頭,直視著蔣榮生的瞳仁。
&esp;&esp;深藍色的,一如既往地疏離淡漠,偶爾眨眼,藍色就顯得越加濃郁悅動,是撕扯著這個黑白色世界的存在。
&esp;&esp;顏湘頂著那抹墨藍色,在風雪裡懇切道:“我想去做雕塑,這是我一直在學的東西,也規劃好了自己的路,這輩子我只會做這個,你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以後你說什麼都行,可以嗎?”
&esp;&esp;蔣榮生搖搖頭:“很遺憾,不行。”
&esp;&esp;這副毫不動搖的樣子簡直讓顏湘絕望,他咬牙切齒:“那要怎麼樣才可以?!蔣先生,我這輩子就沒見過比你還不講道理的人,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辦法長時間面對攝像頭,會休克的,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吧?為什麼你就不能稍微,稍微善良一點呢?我已經在求你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這一次呢?”
&esp;&esp;蔣榮生舉起雨傘,用傘端戳著顏湘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把顏湘戳得身體往後一晃,一晃。
&esp;&esp;他輕描淡寫:“這個世界上求我的人多的是,難道我都要聽嗎?顏湘,我並不是救世主。”
&esp;&esp;他說著,又輕飄飄地撇著顏湘,眉骨壓下來,顯得很冷硬,雪落在蔣榮生的臉上,都看不到痕跡,面板實在是太白了,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錦衣玉食,長期處於上位者的面板質感。
&esp;&esp;蔣榮生俯下/身,用虎口掐著顏湘的臉,直勾勾地盯著他:“而且,我不喜歡有人頂撞我,忤逆我。”
&esp;&esp;“這個世界不是繞著你轉的。”顏湘氣地發抖。
&esp;&esp;“當然不是。”蔣榮生微微笑著,“我只不過是一個,仗著有幾個臭錢,就能讓你跪著跟我說話的無良生意人而已。”
&esp;&esp;顏湘小聲說:“…你是瘋子。”
&esp;&esp;“嗯?你說什麼?”蔣榮生沒有聽清。
&esp;&esp;“我說!你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顏湘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朝著蔣榮生撲過去,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船廠裡會有淡淡的血腥味,也許是有人曾經死在這裡,也許是鐵鏽生鏽的味道,更有可能是命運一早的暗示,預徵著在這個風雪天裡,他會有一聲絕望而憤怒的哭喊。
&esp;&esp;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無法忍受蔣榮生的輕蔑和冷酷,握緊了拳頭,朝著蔣榮生的臉上揮去。
&esp;&esp;“蔣先生!”……“蔣總…!”
&esp;&esp;混亂來得猝不及防,安保和助理發出驚呼,來不及上去組織,他們都以為顏湘是個軟弱哭泣的包子,又因為畢竟是蔣先生私事,不敢仔細看。
&esp;&esp;可是蔣榮生的童年是在黑暗暴力的鬥獸場長大的,而且一米九二,他單手就掐住了顏湘的脖子,面無表情的凝視著顏湘。
&esp;&esp;只有臉上被劃了一下,不輕不重的一條長痕,落在眼尾。
&esp;&esp;倏爾,蔣榮生笑了一下:“你倒是有種。”
&esp;&esp;說著,他伸手摸了一下眼尾,指尖上沾了淡淡的紅色痕跡。蔣榮生把指尖那抹血跡塗在顏湘的眉間痣中間,歪著腦袋,靜靜地欣賞著。
&esp;&esp;像被子彈射穿眉心的傷口,留下了被彈藥灼燒炸開的美麗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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