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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閉上眼睛塞上耳朵就可以熬過去的。
後來同桌不肯跟她一起坐,她就被班主任冷酷挪到了最後面的位置,再後來上體育課的時候,沒人願意跟她打球,但很多人都故意把球打到她身上去。
那時候,她才知道輕盈的羽毛球打在臉上會那麼疼。
然後,她的照片一下子氾濫,被很多人拿在手裡討論,又被貼到牆壁上,還有男生特地拿過來到她跟前,笑嘻嘻得問——咦,秦魚這是你啊,想不到你胸挺白挺大的。
很快,她被學校退學了,彷彿迎合了所有人的願望,她抱著樸素的書包走出校園,路上的學生朝她吹口哨。
一聲一聲此起彼伏。
歡梟刺耳。
那些好像不是未來記憶,彷彿她曾親身經歷過。
不能想了。
秦魚抹了一把滿是汗水的臉,原本有些陰鬱的臉色淡去了,跟李遠兩人歸家的時候又是一副普普通通自自然然的樣子。
嬌嬌這次一句話也不敢說——它隱約預感到這種狀態的秦魚很可怕。
果然,在校門口氣憤攔住秦魚三人的馬天歌還未開口侮辱她什麼,秦魚抬頭看向他。
“在畢業之前,沒有動用社會上的規則跟資本——比如你那有錢又不在意自己兒子三年一直考零分的老爹,你甚至聽不懂我前面那些話裡對你的嘲諷,自以為是得把自己設定成古惑仔裡面的老大哥,可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等你帶著最後一個零分自以為老子與眾不同的驕傲離開學校,若干年後,就算你脖子上掛著一手指粗的金項鍊,腳上踩著鱷魚牌的皮鞋,你也永遠融不入一些人的世界——那個世界裡佇立著雪白的象牙塔跟高大幹淨的白樺樹,他們會談論華爾茲跟桑巴的韻味區別、資本跟發展經濟矛盾的亂局引發的全球化動盪,那時候,你這位有錢人家的傻兒子跟我這個鄉下出來的土村姑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將來沒有區別,那麼現在的我就沒有任何必要去遷就你的撒比。”
然後秦魚就越過他走了,面無表情。
馬天歌在很久以後都還記得那個鄉下來考三百分的村姑用冰涼散漫的語調不緊不慢莫名其妙說的一大段話。
悲慘的不是他當時來不及發飆教訓她,而是他竟下意識絞盡腦汁去想這段話的深意,卻始終不能深刻體會到它蘊含的chi
露o現~實規則。
那是一種經過很多年的荊棘刺骨才能體會到的痛苦。
因為痛苦,所以成長。
馬天歌還站在原地懵懵懂懂,站在校門口的溫兮卻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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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李遠跟李小云都不太敢跟秦魚說話,直到回到村子,李遠忍不住叫住秦魚。
“小魚,你還好吧。”
秦魚回頭,似乎驚訝他們的小心翼翼,“啊?沒事啊,我就是惱怒那小子.....你們不覺得他跟狗皮膏藥一樣很煩人嗎?”
兩人畢竟只是少年人,加上都知道秦魚最近也沒經歷什麼特別的事情,大概只是忽然被馬天歌惹怒了才爆發的吧。
再仔細看,她依舊溫吞懂事,眉眼平和,頭髮跟衣服也很隨意。
她就是秦魚,哪怕隱隱不一樣了,也還是秦魚。
如此,也就不再懷疑了,只是擔憂秦魚會遭到馬天歌報復。
“不會,那小子骨子裡是個慫貨,真正的壞人不是他這樣的。”
被人硬生生活埋過的人怎麼可能怕馬天歌那種中二病,而且校門口時也不是被他激怒。
其實是被未來激怒。
“往後幾天他絕對不會再來找我。”秦魚安撫了兩人才各自分手回家。
回到家後,秦魚才知道父母已經開始種植淮山了。
她過問了一些細節,也去田地裡看了看,田裡的秦家夫妻還在忙碌。
秦魚看了下四周,偷偷寫了字問自己親爹:“那人還來嗎?”
秦遠看了眼,搖頭,賴春那廝最近一直很安分,並沒有找上門來,也不知是因為上次被包仁說了,還是其他原因....
秦魚卻跟旁邊一起蹲著的嬌嬌對視一眼。
那晚上的套路是成的,的確有人扶著賴春回房的時候見到了那饅頭內衣,因賴正義的妻子平日裡就衣著暴露,夏天的時候極喜緊身的蕾絲外衣,然後裸了一片內衣顏色。
村裡男人見過,秦魚偶爾也見過,所以那人肯定認出來那內衣是賴正義媳婦的,也定會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