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17)聖主 y edu 4.c om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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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我卻記得:
&esp;&esp;“十月,永遠是最殘酷的時節。”
&esp;&esp;太陽已經完全消失,地平線上只剩下一層血紅的薄霧。空氣漸涼,梔子花的潔白瓣蕊上滴凝著晚露,好似一滴滴清淚。一輪半缺的黃月斜斜耷拉在枝頭,夏蟲孜孜不倦地泣鳴。
&esp;&esp;你忽然覺得很疲憊,緩緩挨著老頭坐了下來。
&esp;&esp;“他會找到他的幸福的。”
&esp;&esp;盲眼老頭渾濁的藍眼睛上下打量著你,終於點了點頭。
&esp;&esp;“沒錯兒,他會的。”
&esp;&esp;§
&esp;&esp;盲眼老頭離開了,不知雲遊到了哪個神秘的地方。
&esp;&esp;院子裡的梔子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你和塔米照常忙碌,春耕、夏種、秋收、冬藏。
&esp;&esp;一晃兒,又是三年。
&esp;&esp;你用攢起來的積蓄買了一架箜篌,在星子下彈奏的時候,仍舊會想起那些遙遠的人和事。星星仍舊眨著眼睛望向你,好像在說,你一個人在那裡,我們在這裡,在一起。
&esp;&esp;於是,你伴著琴聲,一遍遍在心裡默唸他們的名字。
&esp;&esp;那些你深愛過,也深愛過你的人的名字。
&esp;&esp;塔米靜靜聽著,有時候低頭擦掉一兩滴眼淚。
&esp;&esp;秋天,架子上的葡萄結了一茬又一茬,好酒釀了一桶又一桶,院子裡的小羊羔多得開始裝不下。
&esp;&esp;塔米就跳上小板車,裝上酒,拴著羊,拉到集市上去賣。她年幼時被以前的主人割了舌頭,能聽不能說。但設拉子的田園農舍與皇都的瓊樓玉宇不同,現下的風氣更與那時不同;集市上的人都認得塔米,沒人欺負她不會說話。
&esp;&esp;她咿呀比劃著,要你留下來看家。
&esp;&esp;家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昇平治世,哪兒有什麼小偷強盜?
&esp;&esp;你拿了本書,坐在庭院的葡萄藤下,一邊看,一邊給女兒織毛衣。你的小艾莉亞,如今該六歲了,該讀書寫字,彈琴畫畫了。
&esp;&esp;她還記得你的樣子嗎?還會說你教給她的家鄉話嗎?
&esp;&esp;她過得,還好嗎?
&esp;&esp;秋日午後的太陽暖融融的,你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書蓋在臉上。
&esp;&esp;半夢半醒之間,你聽見院門開啟的咔嗒聲,卻沒有關門的聲音。你迷迷糊糊提醒塔米。
&esp;&esp;“別讓羊跑出去。”
&esp;&esp;門被關上了,但院兒裡許久沒有傳來腳步聲,也沒有小板車的聲音。
&esp;&esp;你又喚了一聲。
&esp;&esp;“塔米?”
&esp;&esp;“塔米還在集上。酒都賣完了,羊羔還剩兩頭。”
&esp;&esp;是個男人的聲音,比你記憶中的清越更顯渾厚,好像一罈美酒,愈久愈香。
&esp;&esp;你猛地坐起來。書砸痛了腳也沒注意到。
&esp;&esp;§
&esp;&esp;塞盧斯說,他找到了達里奧斯,想交給你處置。
&esp;&esp;“他跑到了亞述,後來又去了更遠的西方。抱歉,我的小鳥,這麼久才把他帶到你面前來。”
&esp;&esp;你望著他一人一騎,不像帶了什麼人來的樣子,疑惑地眨眨眼。
&esp;&esp;“在皇都。我的小鳥,你願意和我一起回皇都嗎?”
&esp;&esp;你垂眸,忽然想起艾莉亞的小臉,點了點頭。
&esp;&esp;他要抱你上馬,你握住了他的手。
&esp;&esp;“等等,我取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