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2)情竇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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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你見他笑了,頓時受到了鼓舞,忙道:“是真的,殿下,我年幼的時候,在遙遠的東方,我和母親曾經……”
&esp;&esp;梔子花的香氣隨著夏風捲入室內,落日的最後一縷餘暉將你手腕上戴的白玉染成了血紅。你忽然覺得喉嚨乾澀,說不出話來。
&esp;&esp;他靜靜等著你說下去,你不說話,他也沒有再發問。這是你喜歡他的一點:你如果不願意,他從來不會逼你。就像現在,他溫厚粗糲的手掌一下下幫你順著氣,直到你的抽噎漸漸停止。
&esp;&esp;“波斯可大了,如果你願意,我的小鳥,或許有一天我可以有幸帶你看看?西南方的底比斯,西北的馬其頓,或者古老的大馬士革和巴比倫?”
&esp;&esp;你想象著商人們口中提起過的那些妙不可言、金光燦燦的地方,你聽說,那裡有長著人頭的獅子,有長著狗頭和鷹頭的人,還有被風乾了血肉埋在地底下的貓咪。你有點害怕,下意識往塞盧斯懷裡縮了縮,把頭往他的頸窩裡靠緊,深深吸了口他身上寧人的麝香香氣。隔著長衫的輕薄布料,他堅實有力的心跳一下下震顫著你的心窩。他擁著你的手臂緊了緊。
&esp;&esp;“或者,我們挑個近些的地方如何?往北不遠就是帕薩爾加德……&esp;或者南邊的設拉子?那是我出生和長大的地方。現在這個季節,罌粟和艾菊都開了,原野點綴著一望無際的雞冠紅和紫羅蘭,春天出生的小羊正活蹦亂跳,我們或許能從牧童那裡買回一兩隻健壯的……&esp;前年釀的葡萄酒現在也剛好。長著碩大綠葉的葡萄藤下最涼爽不過,百靈子和夜鶯在歌唱,盛滿酒的玉杯像流淌的月光一樣……
&esp;&esp;“再往南,我們可以去看海,玫瑰一樣的落日把大海映成酒紅色,雪白的浪沫打在細軟的暖沙上,海鷗成對翱翔……”
&esp;&esp;你醒來的時候,晨曦黃金的眸已在視窗窺視。你趕緊洗漱更衣,由僕人給你的手腕戴上一條鑲嵌著鑽石和紅寶石的珍貴白金細鏈。這是你近來才從阿曼那裡得到的新的待遇,以前除演出時外,你戴的都是鐵鏈。
&esp;&esp;過去幾周,你在戲團營地的待遇的確有了很大的提升。阿曼不敢再對你用鞭子,對你的懲罰只是去公用井取水。波斯波利斯的夏天很熱,正午的太陽毒辣辣的,這為你戴的面巾和披肩提供了藉口。但實際上,它們只是為了遮掩你與眾不同的容貌而存在的。
&esp;&esp;瑪麗珊黛卻總能認出你,你剛把挑來的水倒進桶裡,她就將一堆衣服扔在了你面前。
&esp;&esp;“喂,先把這些洗了,今晚達里奧斯殿下要我跳舞。”
&esp;&esp;皇宮家宴那一晚後,瑪麗珊黛確實聲名鵲起,皇都裡不少的商人和貴族都會請她在晚宴上表演。達里奧斯有時也會再召見她,但瑪麗珊黛身上總會多出不少傷痕。你聽說她今晚又要去,不無擔憂地望著她。
&esp;&esp;“上次的傷……好些了嗎?”
&esp;&esp;瑪麗珊黛是你在戲班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你記得年幼時的她,光輝明亮得像初升的太陽。她是個真正的小天使:似乎跟她說上一句話、看她笑一笑,你就會忘卻所有的煩惱。她那時候脾氣暴得很,若是有人笑話你、欺負你,她一定變本加厲地奉還。你也記得,那些飢餓難捱的冬夜裡,她掰給你僅剩的半塊麵包、一把無花果。
&esp;&esp;然而自從你們來到波斯波利斯,情況似乎變了。瑪麗珊黛對別人柔和了,對你卻忽然像主子待僕人一樣。
&esp;&esp;“什麼傷?哪裡有傷?趕緊幹你的活兒去,小心阿曼抽你。”
&esp;&esp;瑪麗珊黛本來轉身就走,但忽然又快活地回過身來,綠眼睛裡含著幸災樂禍的笑。
&esp;&esp;“你聽說沒有,我們再過個把月就能走了……&esp;真想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esp;&esp;你愣在那裡,看瑪麗珊黛一頭金紅的捲髮蹦蹦跳跳消失在了人群裡。
&esp;&esp;年輕時的你還不知道,有些人恰恰喜歡被萬眾矚目,而他們待別人的好,也是基於被他人仰望和羨慕的基礎上的。
&esp;&esp;那天晚上,你照例被送去了那間精緻小屋。黃昏的夕陽正好,但屋裡卻沒人。慢慢的,落日餘暉蹣跚哽咽著退出了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