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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正待說話,忽然被門外的聲音打斷,如此放肆無禮的人,除了她的妯娌何氏還會有誰,周氏臉色有些陰沉。
老夫人收斂了笑容,她不笑的時候臉上的法令紋尤其明顯,越發顯得人冷酷不近人情。
小丫鬟撩開門簾,一個高挑細瘦的婦人走了進來,穿一件官綠色疊環紋比甲,鮮亮的顏色襯得肌膚光彩照人,跟在婦人身後的是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少女,身穿鵝黃素綢小襖,配白色繡花羅裙,梳著單螺髻,插一把赤金銜珠插梳,十分地嬌俏靈動。
來人正是何氏和她的女兒蘇蘊玉。不同於周氏的面容端正,眉眼大氣,何氏長得頗有幾分豔麗,只是眼皮單薄,眼角下垂,一臉寡薄相卻偏要作出一副親切的模樣,看了就令人心生防備。
蘇蘊玉卻不像母親,一雙眼睛生得十分漂亮,漆黑的眼珠時不時咕嚕嚕轉一圈,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不安分得很明顯。
“老夫人,媳婦兒來給您賠罪了。”何氏進門先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行了一禮,才跟欽安伯夫婦打招呼,“大哥,大嫂。”
二人微微點頭回應,蘇蘊玉隨即上前向長輩行禮。
周氏轉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女兒,蘇蘊珠今日穿了身雪青繡蘭花的杭綢褙子,配了藕色繡纏枝蓮紋的瀾裙,梳著隨雲髻,簪了一朵點翠牡丹花,十分的高貴淡雅。
周氏滿意地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端起茶來啜了一口。
只聽老夫人語氣淡淡地對何氏到:“坐吧。”
何氏恭聲應是,坐在了周氏下首。
蘇蘊玉緊挨著蘇蘊珠坐下,上下打量了蘇蘊珠一遍,發出了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哼笑聲,十分刻意的嘲諷。
蘇蘊珠眼觀鼻鼻觀心,毫不在意蘇蘊玉的挑釁,坐姿端莊如廟裡的觀音。
只聽何氏略帶歉意地對蘇柏年說:“大伯,是我管教無方,沒有教好三小姐,縱得她輕狂無禮,差點衝撞了貴人,我已經罰過她了,等她解了禁足,再帶她來向大伯賠罪。”
欽安伯聞言皺眉,因為一點小事讓侄女來給伯父賠罪,他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嗎?再說這種事情本就不好拿到檯面上來說,請罪,以什麼名義請罪?!
何氏之所以這麼說,倒不是要為那個庶女出頭,只是氣不過蘇柏年動不動就對自己的丈夫呼來喝去,比家裡的管事還不如。
早年間也就罷了,二老爺的生母是老夫人的婢女,二房一家因此一直在大房面前抬不起頭來,現在姨娘都已經去了那麼久,她的弟弟前兩年在北境立了軍功,打了勝仗被封為千戶不說,還繳獲了很多金銀帶回來給她們母女,如今府裡日子好過一些,還不是靠自己弟弟的錢撐著。
誰料大房和這老貨花她的用她的還反過來作賤他們夫妻,依然不拿她們二房當回事。今日那個小蹄子闖了禍,竟然直接派了管家去找二老爺,讓二老爺下不來臺,這怎麼不讓何氏記恨,如今二老爺縮在房裡不肯出來,她只好親自來“賠罪”了!
周氏同樣聽出了何氏的不懷好意,當即諷刺道:“賠罪就不用了,我們做長輩的,看到晚輩有言行不當的地方,理所應當從旁指點,只是我們終究隔著房頭,也不好越過了你們,若是弟妹大度些,將你們三小姐養在身邊,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亂子。”
言下之意就是何氏善妒,容不下丈夫的庶女。
何氏心中冷笑,如今這局面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嗎?現在來說風涼話,早幹嘛去了,裝的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蘇家當年被新帝抄沒田產和商鋪後,就只留下了祖產,祖產能有什麼,不就是城外鄉下那幾畝薄田嘛,雖說後來又添置了些田畝和莊子到祖產中去,依然遠遠不夠伯府開銷。
奢侈慣了的伯府眾人日子一下子變得拙荊見肘,家中前前後後放出去了幾批下人,內宅上只留下衷心的僕婦。
府中沒了進項,終究度日艱難。這時蘇家將主意打到了年僅十二歲的蘇蘊雪身上,老夫人和大房欲將蘇蘊雪送給襄國公做填房。
襄國公年近古稀,前後熬死了三任妻子,家中姬妾成群,庶子庶女多的國公本人都認不全,一把年紀了賊心不死仍想著續絃,令人放出話來,願意出五千兩銀子的聘財。
放在從前,區區五千兩還入不了欽安伯府的眼,可今時不同往日,伯府早就坐吃山空。
老夫人和周氏商議後找人去襄國公府遞訊息,還沒等來回音,不知怎地被蘇蘊雪的生母崔姨娘得了訊息。崔姨娘搶在國公府回信之前將二老爺蘇柏立忽悠去了清江樓,“偶遇”了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