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踱進來一個男人,個頭極高,臉色陰沉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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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以為錦衣衛百戶。
&esp;&esp;進了垂花門就是袁善榮的院子,小巧別緻,十來間房屋,前廳後舍俱全。小院在兄長袁宗廷正院後頭,隔一東西窄夾道,西南角開一小角門,直通袁宗廷的後院門。夾道兩邊兒門不論白天黑夜都緊鎖著,關的鐵桶一般,不許旁人往來。
&esp;&esp;院內花木蘢蔥,梨花,海棠,碧桃,玉蘭……不一而足。牆角一圈的赤薇正當盛開時節,花色火紅,直如噴火蒸霞一般。
&esp;&esp;臺磯上幾個丫頭子一見她們,笑道,“可算來了。”忙忙的打起簾籠讓李宛淑入內。
&esp;&esp;袁善榮坐在南窗炕上,青鴉鴉的秀髮綰了個鬟兒,插一根金累絲嵌寶鑲珠花卉紋白玉簪,外罩粉色薄紗衫子,露出半截多幅拚接大西番蓮織金妝花緞褶裙。
&esp;&esp;李宛淑上前見禮。丫鬟扶著善榮起身接見。互相廝見過,善榮讓李宛淑炕上坐,李宛淑再三謝過,只向地下東邊一張花梨木交椅上坐了。丫鬟斟了茶,擺上茶果,又將些新鮮的菱藕瓜果盛了兩盤捧上來。
&esp;&esp;善榮懶懶的,斜歪著一隻蔥綠地織金蟒引枕,因問方才去迎李宛淑的管事媳婦,“路上可是什麼絆住腳了?”女人哪裡敢告訴錦衣衛官爺盤查,陪笑著道,“姑娘這話說的?自個兒家裡,姑娘請來的客人,哪個不長眼的聒絮?”
&esp;&esp;這話不像。連她自己,出入有人監察隨候,一時一刻不得自在。善榮放下臉來不作聲。女人垂著手,一時也不敢吱聲。善榮的大丫鬟菘藍笑道,“姑娘問了兩回,從來沒有的事兒,可見與李姑娘有緣分。”
&esp;&esp;善榮是等得不耐煩罷了,吃了口茶不置可否。此話卻著實周全承應了李宛淑,她笑道,“是我看迷了眼,嬸子擔待我了。”一面說著,往善榮臉上端相了端相,“袁姐姐府上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了。妹妹只恨腿子不長,多逛幾處才稱願呢。”善榮眉眼略展,“等日子涼爽了,花園子裡菊花盛開,也有些可看之處。”
&esp;&esp;等於默許了李宛淑再次拜會。她心下一喜,又道,“方才看了袁姐姐院子裡的幾株‘金帶圍’,‘硃砂’,大傘蓋子似的攏下來,自來也見過許多海棠,未有養得這樣好的。開花時節,一則金子炸過似的黃燦燦,一則火燒似的豔紅,成千上萬,遮天蔽日,怕是把人的眼都照迷了。”
&esp;&esp;她描繪的生動,善榮一時聽怔住,喃喃道,“可嘆韶華易逝、好景不常,立廈過後,也就現出敗相了。”李宛淑道,“業師曾養一盆垂絲海棠,只半人高,有年春天竟結了幾百上千花苞,個個羊脂玉似的潔白潤澤。老師見之心喜,逐一畫下,將畫卷掛在花樹旁,活像拿玻璃大鏡相照,形相半點兒不差的。家大人乃贊神乎其技。明兒海棠花開,妹妹不自量力,效仿業師作海棠圖一幅,斑衣戲彩,若蒙袁姐姐不棄,權當是春色常在了。”
&esp;&esp;善榮不禁笑起來,“有勞妹妹。宛淑妹妹的畫極好。”善榮生平最愛黃筌的畫作,可惜流傳下來的真跡罕見。衛所宮廷畫師技藝老成,臨摹的作品空有其形而無其氣韻,反不比李宛淑筆法天然意趣。
&esp;&esp;她眉眼生得濃豔嫵媚,蓋因病弱,日常懨懨的缺了精神氣兒,一笑之下,滿堂輝光灼灼。李宛淑一時看痴了,胸口似燃起一簇闇火,灼得臉熱舌燥,忙捧起茶碗吃了一口遮掩。
&esp;&esp;三言兩語哄得姑娘開懷,且又換了近密稱呼,伺候善榮的丫鬟媳婦子們暗自乍舌時,一個小丫頭子進來悄聲報與善榮的奶孃周嬤嬤。周嬤嬤道,“快,趁這會子正喜歡,端進來。”
&esp;&esp;周嬤嬤接過丫頭捧上來的解暑清毒藥飲,探了碗壁寒溫,乃向善榮道,“姑娘服了藥再說罷。”
&esp;&esp;善榮笑意微凝,“媽媽先放一旁。我陪客呢,歇會子再吃。”周嬤嬤向李宛淑笑道,“李姑娘擔待,倘或涼了再熱,容易損壞藥性。”李宛淑忙欠身禮讓不已。
&esp;&esp;善榮無法兒,丫鬟們扶著坐起,慢慢的服下。菘藍捧過漱盂來伺候漱口,善榮舌根仍是澀的,丫頭又舉了碟子糖霜玉蜂兒在她面前。善榮搖頭,“這們兒熱的天,甜膩膩的誰要吃這個?有什麼清清爽爽的湯沒有?”另一大丫鬟京墨道,“小廚房備了桂圓湯,建蓮紅棗湯,牛奶茯苓霜。”善榮問,“冰鎮了不曾?”京墨暗忖道誰敢做主給姑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