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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滴汗從謝安青下巴陡然墜落,驚醒了對坐昏昏欲睡的宣傳委員謝蓓蓓。她一個激靈坐起來,看到謝安青抬手扯松領帶,又順手解了兩顆釦子,繼續學習手裡的紅標頭檔案——她上午去鎮上開會發的——整個人入定一樣穩得可怕。
但其實不是。
汗從頸邊滾落,沒入衣領後,繼續往身體深處滾動的軌跡輕得人難以捕捉,又無法忽視,謝安青反應不大隻是因為忍耐度而已。
謝蓓蓓一動不動盯著謝安青,半晌,身體往前探趴在桌上:“書記,商量個事?”
謝安青:“說。”
“你能不能換身衣服啊?”
“現在的有問題?”
“沒問題。”
太沒問題了。
制式短袖襯衫配西褲,還是入夏那會兒鎮上專門給定做的呢,誰穿誰像保險推銷員——補充,她絕對沒有貶低保險這個行業的意思,只是合理舉例——可她們書記穿就不一樣了,制式領帶一系,方扣腰帶一勒,再在翻看檔案時把眉頭這麼一皺,嘖,賊端正,賊養眼,賊國泰民安,還賊有範兒!
唔……
前提是,領帶沒扯松,上頭倆釦子沒解開,下巴和脖子沒流汗。
謝蓓蓓四下張望,確定村部除了她倆再沒別人後,壓著嗓子說:“書記,你一個直女,不會懂此刻的自己給一個顏控、手控、聲控又慕強的lesbian提供了多大的想象空間。”
謝安青:“多大?”
謝蓓蓓:“如果這裡有張床,我已經躺上去了。”
謝安青記重點的動作一頓,在本子上輕點。
“篤——”
謝蓓蓓脫口而出:“姑,饒條狗命,但這事真不怪我,你說你沒事穿什麼正裝,還非要在空調壞了,地表溫度直逼40c的時候穿。”
謝安青:“怪我?但凡你昨天早給售後打十分鐘電話,也不至於被插隊到明天才能來人修。”
“我有罪,可我還是想問,你一不去縣裡開人代會,二不去找鎮長吵架要錢,穿這麼正式幹嘛?”
“等個人。”
“誰?”
“不認識。”
“啊?”
“等多久?”
“不知道。”
“……啊??”
“那等多久了?”
“一週。”
“…………啊???”
謝蓓蓓震驚迷茫又小心地盯了謝安青半天,問:“姑,你的精神狀態還ok嗎?”
她姑沒說話。
她覺得此刻的村部有些過於安靜,於是自說自話:“我覺得修空調這事還是得再催一催,我這就去打電話。”
謝蓓蓓撈起手機要溜。
謝安青寫下最後一筆,抬起頭,沒什麼情緒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我去巡視水庫,你把防火宣傳的資料準備好,晚飯後跟我下組開群眾會議。”
謝蓓蓓:“好呢姑,馬上就做。”
謝安青收起檔案往出走,經過謝蓓蓓的時候,隔著黨建資料點了點她藏在下面的大尺度漫畫:“看點好的,別一張嘴,腦子就跟過了水一樣。”
謝蓓蓓被人身攻擊,一怒之下沒怒起來:“好呢姑,明天就換。”
她姑不愛笑。
不笑的時候就是天王老孃來了,她也得先聽她姑的。
可明明她們是一起長大的啊,她到底為什麼要對一個比自己還小半年的姑言聽計從?
奴性!
也可能是最近幾年的她姑太陌生了。
她記得七八歲那會兒吧,同齡的小孩兒一放學不是下地偷瓜,就是上樹掏鳥,皮得村裡的狗見了都煩。
就她姑乖。
每天要麼抱著紙筆去隔壁語文老師家練字,要麼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家石榴樹下寫作業,等還是小學校長的奶奶忙完回來。
奶奶為了村裡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能上學,辛苦大半輩子,那時候的腿腳已經很不利索了,她姑就一聲不吭提上水,陪奶奶去地裡澆菜。
鋁皮水桶,裝滿水之後又大又沉,大人提著身子都得側一側,加快步子,她姑一個看起來就很營養不良的小矮子怎麼提?
時間太久,她想不起來了,就記得村裡不論誰看見一個小孩兒提著一大桶水,邊走邊灑,磕磕絆絆,都一定會上去幫忙。
然後,那個家裡只有奶奶可以叫的小孩兒,把外面複雜的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