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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不免你
應蒼林拿著劇本極快地翻著,但應白知道他速記很有一套,高中她藝考回來補文化課的時候,都是兩手一攤,等著他幫自己整理筆記,還得負責把重點簡明扼要、精確易懂地傳授給她。
託她的福,應蒼林一個理科生,文科學得比一般文科生還好。
不過應白還是有點奇怪,問他:“劇本你不是門兒清嗎?”
應蒼林戴著金絲眼鏡,視線專注,眼神淡漠,絲毫不受她影響,等翻完最後一頁,才回答她的問題:“我影響的是輸入端,輸出端不在我的權責範圍內。”
應白不知道律師是不是都有這種臭毛病,好端端地非不說人話。
“你們律師是不是說每句話前都恨不得籤個免責條款?”她有些好笑地問道。
可應蒼林卻十分認真地望向她,以專業而不帶感情的口吻給她做業內培訓,“律師是為了委託人的利益而行動的,但人們往往忽視了一點,律師不是天使,也不是法官,我們在為委託人代理風險的同時,也不可避免會受到自身利益的影響。”
他扶了下眼鏡,冰冷的光反射在鏡片上,繼續說道:“做律師的人最應該明白,比起情感和道義,事前就用白紙黑字、再清晰不過的條款來規定彼此的義務、權利,劃定責任的範圍,對律師和委託人,都是最好的。”
應白是第一次見到他在專業上發表看法。這讓她前所未有清晰地認識到,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行業的精英,靠著頭腦在現代社會的鋼筋叢林裡大殺四方,贏得想要擁有的一切。
女人大抵都是慕強的,她不得不承認,應蒼林在談論自身專業的時候,非常迷人。
她將自己調整成學生的狀態,認真問道:“那律師是否也有無論如何也不能免除的責任呢?”
“當然有,有公有私。從公而言,律師不能洩露委託人隱私,可委託人準備或正在實施危害國家安全、公共安全和嚴重威脅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等行為除外。”
他重新翻開基本,看著其中一頁,漫不經心繼續地回答她,“從私而言,律師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自然有許多人情牽連、世故羈絆,不是你說句免責,就能免責的。”
“那比如你呢?”應白有些好奇從一個孤高少年,長成現在舌利如刃的律師,又經歷過哪些不得已的人情世故。
“我?”應蒼林取下細長的金絲眼鏡,隨手丟在攤開的劇本上,沒了鏡片隔著,他的眼神如二月的燕尾刀一樣刺得人心慌慌蕩蕩。
“不免你。”
他說完這句話,又開始看起劇本,只留下應白坐在旁邊訥訥不知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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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來看,應白的律師入職一對一教學,就如同高中時每次補習一樣,進度聊勝於無,效果非常完蛋。
甚至連原因都一樣,老師準備詳實、態度良好,學生心不在焉,虛度時光。
唯一進步的一點就是,以前應白會花言巧語地將責任全部推到外物上,天氣不好,吃得過飽,親戚到訪,林林兇人。
雖然蒼天可鑑,她不欺負林林便是萬幸,林林除了在床上幹她幹得兇,其他地方可再沒兇過她。
而現在應白的花言巧語全都收起來了,只會坐在旁邊低著頭不說話,孵蛋一樣不動彈。
應蒼林反倒頭疼,耍奸偷懶好治,他多年鬥爭經驗專治不服,但現在低著頭跟個鵪鶉一樣算是怎麼回事,索性也不對著臺詞照本宣科,把劇本一丟,給她講起了律師生活。
“劇本你都看過了吧?”他抬起一條腿,腳踝大剌剌地搭在另一邊膝蓋上,整個人舒展地靠在沙發上,手臂有意無意地搭在應白背後的沙發椅背上,整個人的存在感令人難以忽視。
專業上的內容終於撬開了應白的嘴,她轉向應蒼林,十分認真地彙報:“嗯,從最開始意向階段的初稿,到後來每一版改稿,我都通讀過了。”
應蒼林看著她正兒八經跟學生請教老師似的的小模樣,眼神專注又聽話,下身就有點不聽大腦指揮,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下坐姿,面上隨意地問道:“琢磨出點意思來沒?”
應白側著頭想了會,才答道:“最開始幾稿劇本,主要是調整案件的多線敘事,幾個反派角色都或多或少等到豐富,還增加了一個重要的灰色人物。”
“所以呢?”他眼神挑了一下,鋒利得很。
“失衡了。”應白望向他,認真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聰明。”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