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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眼見著劉安順家的走得看不見了,才幹乾的笑兩聲,“你個死婆娘,這是往我心口上遞刀子啊!”
言罷揹著一筐紅薯藤使氣似的家去了,將紅薯藤往豬圈裡一扔,躺在床上了。
“我這渾身都不得勁啊!”丈夫回來的時候,牛氏望著他,淚一下子止也止不住地就出來了,邊哭邊學,將劉安順家的作派給熊健業學了,“她這明擺了是看我家的笑話!”
“還不是你當日做不夠?現在後悔有什麼用?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去看看她去!”熊成業一甩門簾子,出去了。
老妻的話真像是剜他的心一般哪!
不過,他的這句話也提醒了牛氏,強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對,她要去蘇嬌蘭那裡看看他那尚不來不及出世的金孫!
可牛氏走到大門口又楞住了,怔了半晌,轉身回去找了個筐,提了半籮筐雞蛋,又出去了。
“小蘭啊,這些雞蛋,是我給大梅攢的,一百六十個,你先吃著,補補身子。”牛氏說完,見蘇嬌蘭要拒絕,趕緊低頭走了。
不能站下去了!
再站下去,她怕她會忍不住失聲痛哭。
蘇嬌蘭看著一筐雞蛋,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二嬸張春華也來了,也拎著一筐雞蛋,“蘇女,身體還好吧?”
蘇嬌蘭點點頭。
“這是一百個鹹蛋,一百個新鮮蛋,趕緊吃,吃完了還有呢。女人哪,這半路上流產可比生孩子吃虧多了!”
小鎮本沒有什麼秘密。對於張春華和牛氏知道自己懷孕又想打胎的事蘇嬌蘭雖然意外,但並不吃驚,就連反應也很平常。
知道就知道。
反正她現在跟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又何必做人太絕?於是蘇嬌蘭看了張春華一眼,十分遺憾地道:“並未打掉,醫生說我有心臟病,不能手術。”
懷裡揣著包子她固然不願意,但如果打掉這個包子會有生命危險的話,孰輕孰重,不用分析,也一目瞭然,所以又帶著孩子回來了。
張春華按奈住內心的激動,“喲,那也得補補,我不是聽人說還有營養不良。”
“張阿姨,這雞蛋我不能要。”蘇嬌蘭直接拒絕。
“小蘭啊,你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也不容易,就是兩個人養也夠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張春華說著,又把蘇嬌蘭按在椅子上了,“沒打掉也好,我去跟你公公婆婆說一聲,讓他們把田幫你種了!孩子也由你婆婆帶了。你一心一意只管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蘇嬌蘭看看張春華沒有出聲,笑了笑。
“怎麼?你不相信二嬸說的話?”張春華不動聲色地將昨天牛氏跟劉安順家的打架的事加油添醋地說了。
蘇嬌蘭搖頭道:“牛阿姨太沖動了些,劉安順家的就是支書也不見得李所長一定會幫他,人家李所長多大公無私啊,劉安順家的分清事非,李所長還非不清事非嗎?一個畜牲再重要還能越過人去?”
前世看報道上有動物圓的動物攻擊人的事,最後不都打死了嗎?蘇嬌蘭雖然沒見過幾個幹部,但也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官員的覺悟肯定要高於一般的百姓。
他現在已經臭名昭著,但卻沒撈到實質性的好處,劉安順家的甚至想當著她的面搶她的財產,知道劉安順家的要告發她,她當然是求之不得,藉機立威啊,多好的機會。
張春結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著蘇嬌蘭的反應,卻見她聽到了還是一樣的鎮定、從容,不由得暗暗點頭,牛氏這樣確實有點太急燥了,還不如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這姑娘什麼都不說,心裡卻有一本明白帳,不是認何人都能糊弄的。
張春華立刻歇了給牛氏當說客的心思。
劉煥的爹是她表哥不假,可她現在卻是熊家的媳婦,現在親侄兒和侄媳婦鬧成這般,讓她這個做嫂子的深覺面上無光哪。
*
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小鎮上的農人們照例起得很早。
時已經近深秋,莊稼差不多都收完了,地裡一片荒涼,有幾個起得早喜歡轉地邊的農人莫不仰起了脖子往路上看——路上出現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如甲殼蟲一般爬行,不一會就到街口。
“有什麼稀客要來?”
拾豬糞的老爺爺話音剛落,很應景地響起了鞭炮聲。
“出啥事了?聽響動像是顧爺那邊?”
老者顧不得話計了,拔腿往顧家老宅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