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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兩人的頭髮也散了,衣服釦子也扯掉了幾顆,劉安順家的吃了體型小的虧,連腳上的鞋子都不見了,剛好這個時候物資還很匱乏,街上也是土路,菜汁混著路上的泥巴糊得劉安順家的裹腳布上到處都是。
眾人見眾,嬉笑著拉開了,“天乾物燥,你二人火氣都有點大,有什麼事,說開了也就好了。”
劉安順家的這時倒反應過來了,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呸,當初還不是你兒子有了外心,母子倆合夥打人家一個,只要眼不瞎的都會去離婚,這會兒又想起來人家的好了,可惜晚了,天底下沒有賣後悔藥的。”
牛氏雖然也在大聲地罵著,但卻注意聽著劉安順家的在罵他什麼,可這個自己根本瞧不起的婦人說的話,倒真的讓她無地自容。
兩個人各罵了一陣,牛氏也覺得沒意思的很,家去了不提。
劉安順家的覺得很委屈,自己本是村支書的婆娘,平時村人們稱不上對自己多恭敬,可也和平相處,像今天這麼被打,還是頭一遭,這讓她覺得非常的沒有面子,但也更加堅定了去告蘇嬌蘭的決心。
至於牛氏,她不敢惹,因為太平北街村有一大半的人姓熊,跟熊成業是本家。平心而論,若不是蘇嬌蘭離了婚,她也不敢那樣對她。
但她不至於一言不合就動手,牛氏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劉安順家的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意踏進了派出所有大門。
“我要告蘇嬌蘭,她打死了我家一個快要生的老母豬!”劉安順家的底氣十足的吼開了。
接待他的是新來幹事,皺著眉頭道:“大娘,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言下之意嫌她太吵了!
劉安順家的就是再不通人事情事故,也懂得自己聲音過高了。忙壓低聲音把事情的經過又複述了一遍。當然,著重強調蘇嬌蘭翻牆衝進去打死豬這一細節。
辦事員記錄了事情的經過,就讓劉安順家的回去了。
臨行前,劉安順家的總琢磨著事情不太對,“你們不把她抓起來?”
“本著為人民服務的是我們宗旨,我們會盡快派人走訪,弄清事實,給您一個公道。”辦事員公事公辦地說。
公道,她家母豬死了總是事實!
蘇嬌蓮和熊大國離了婚,就算北街上住的全是姓熊的,他們也不可能為她說話。
瞧瞧著鎮上,又有哪個是離過婚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當初打架時牛氏拼命的模樣,又變得心裡沒底了。
這是鐵板釘丁子的事,還有翻出什麼浪花不成?
劉安順家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將去告狀的事跟丈夫說了。
“你放心,我看到他們的時候通個氣,不算個事兒。”劉安順安慰老婆道。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劉安順當天中午就開了黨員會。
但下午的時候李所長就派人找到了劉安順,“聽說你家的母豬咬了人?”
“李所長,沒有事的,沒有的事!那家小三是怎麼回事?”
劉安順心一咯噔,那孩子是早夭了不假,但關鍵是李所長怎麼知道?
“最近啊,上面抓得嚴,打擊村匪村霸,要樹立一個典型……”劉安順腦袋翁地一下,憑他為官幾十年的經驗,李所長決對不會沒事給自己扯些的,可卻又分明是話中有話的樣子,他唯有硬頭皮頭說了實話,“家中老母年紀太大,瞎了眼,腿也不方便,一時疏忽,小孩拉了屎沒及時弄乾淨,母豬去拱屎,餓極了,不小心,不小心拱著孩子了……”
“畜牲再怎麼也是畜牲,不能和人相提並論啊,老劉啊,咱們的立場一定要堅定啊!”李所長意味深長地開了口。
李所長只怕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不如坦白些,還能留一分好印象。劉安順乾笑兩聲,“多虧了徵哥及時為民除害,都是我那婆娘不懂事,給李所長添麻煩了,中午我請客。”想也知道李所長這樣的態度,肯定是為了顧家,但明道也不能得罪,還得處處為他們說好話。
倒不如實話實說。如今村幹部選拔的標準是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他這老頭子快退下來了,要為自己以後鋪條路了。所以熊家和他婆娘那一架他儘量裝做不知道。
李所長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我中午約了小趙,才復員,老戰友。”
劉安順心中微動,這些地方官平時自己一說請客,哪有不應之理?今天為什麼就推脫了呢?
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交淺言深是官場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