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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賭坊的掌櫃微微一笑:“這便是秦太傅的大公子了,小人就怕大公子做好事不留名,特地帶了證據。”
說著從懷裡取出一沓票據,恭恭敬敬地奉給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接過掃了幾眼,笑吟吟地道:“秦太傅,你自己看吧。”
秦業接過票據一瞧,一雙長滿皺紋的手不住顫抖。
眾人見狀,就算不看票據上的內容,也知道長樂賭坊的掌櫃沒有撒謊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彬彬有禮一表人才的秦重,居然是這種人?
“你是杜康酒家的掌櫃?”
“回公主的話,小人正是杜康酒家掌櫃,前些日子,孫清在我那賒了一桌上好酒席,這是借據。”
這回安樂公主只是遙遙地看了一眼,就將它甩在秦業懷裡。
秦業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樂公主眉眼一挑:“秦公子,你還有何話說?”
秦重委頓在地,看著眾人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
“但....但憑公主處置!”
安樂公主冷笑一聲,“秦公子持身不正,強擄民婦,敗壞本公主的名聲,來人!將他打入天牢!”
“至於孫清,本就是孤的人,把他扔進水牢!”
孫清倒還好,沒什麼反應,可秦重一聽要進天牢立馬昏死過去。
太傅秦業更是臉色慘白,一個勁地望著自己的主子李崇俊。
太子李崇俊尷尬異常,此時此刻,他真的沒辦法出手撈自己的心腹。
秦業萬念俱灰,“老臣教子不嚴,愧對聖人,即日起會辭去太傅一職。”
說完向眾人拱了拱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公主府。
太子妃又恨又怕,自己費盡心思佈置一番,不僅沒有傷到安樂公主分毫,還折了自己丈夫最大的助力!
張千浚恨恨地盯著如死狗一樣被拖走的秦重,如果不是他心生歹念,芸娘怎麼會受這麼多苦。
蓁蓁也暗暗鬆了口氣,秦重伏法,芸娘應該可以和張千浚回家了吧。
“多謝公主替小民做主。”張千浚激動地磕了一個頭。
安樂公主詭秘一笑。
“來人——將芸娘杖斃!”
“什麼?!”
不獨張千浚,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你憑什麼杖斃芸娘?”張千浚雙目赤紅。
“憑她一個低賤的村婦,居然敢破壞本公主的晚宴,只這一條,就能讓她粉身碎骨。”
安樂公主輕嗤一聲。
武崇訓皺了皺眉,小聲說:“這過分了吧。”
“孤的事你少管!”
安樂公主不耐煩地擺擺手,厲聲吩咐:“來人!將妖人芸娘,就地杖殺!”
“不!”張千浚嘶聲裂肺地大吼。
公主府的羽林衛哪裡會跟他客氣,衝上去分開二人,芸娘雙手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衣襟不放,一名羽林衛揮起大棒,起落兩下,將芸娘雙手手腕齊齊打斷。
“唔!——”芸娘痛的表情扭曲。
“你們這群畜生!你們草菅人命!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張千浚被兩個羽林衛死死地按在地上,雙目猩紅,如同發了狂的野獸。
“砰砰砰!”
一通亂杖毫不客氣地打在芸娘嬌小的身軀上,不一會兒,外衣就被鮮血浸透。
“芸娘!芸娘!你們這群畜生!你們放開她!求你們放開她!她是無辜的,你們打死我,打死我!把我妻子放了!”
張千浚的聲音已經撕裂的不像人語。
不少貴婦見不得這血腥場面,都用團扇遮住了臉。
楊氏站在人群外,只覺捂著女兒的那支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她低頭一瞧,懷裡的蓁蓁已是淚流滿面。
楊氏低低地嘆了口氣:“傻孩子,你救不了他們,誰也救不了他們,這是他們的命。”
芸娘終於悄無聲息地倒在血泊裡,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
羽林衛見人已死,便鬆開了張千浚。
“芸娘!”
張千浚撲過去,抱起慘不忍睹的妻子,芸娘渾身是血,午後精心修飾的新娘妝早已不成樣子。
張千浚從懷裡拿出了一柄精緻的團扇,放在芸娘手中,這是黃昏時,芸娘在花車上用以遮面的,那時候,她無比的幸福,笑容一直洋溢在臉上,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