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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後,唐朝再無皇帝有李世民的威勢,能震懾諸夷,眾人在激昂的樂曲中回憶起大唐最輝煌的過往,沉浸在百國來朝的輝煌之中!
男賓們擊箸而歌,齊聲唱和——
萬邦來朝兮共尊明皇,
壯哉我大唐兮國祚綿長!
人人心潮澎湃,完全忘記了方才的一點不愉快,不少人被這種氣氛感染,雙目中竟含著滾滾熱淚。
自武周代唐,女皇武則天雖然善理朝政,可由於她女子身份的天然束縛,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政敵身上,這也是為什麼武則天要大量任用酷吏,防備自己的兒孫,大唐在這樣的內耗中,逐漸喪失了對西北的控制,皇室內鬥頻繁,大唐再也不復往日的輝煌!
而武則天退位之後,被眾人殷殷期盼的聖人李顯,並沒有展示出屬於李家的勇武!
相反,他懦弱地聽從武三思、韋后的擺佈,放任自己的女兒安樂公主胡作非為,大唐沒有一點中興的態勢,反而江河日下。
前些日子,突厥在馬場上的挑釁就能看出西北各族對大唐的態度!
難道大唐要一直沉淪下去嗎?
什麼時候能出現一位李氏皇族,匡正乾坤,救民於倒懸?!
眾人苦思冥想著,竟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場中的李隆基。
“日月煌煌兮光照四方,
威哉天可汗兮震懾萬邦!
萬邦來朝兮共尊明皇,
壯哉我大唐兮國祚綿長!”
他太像了!太像當年縱橫天下的太宗文皇帝!
不少大臣目光灼灼地盯著李隆基,這樣的人如果執掌乾坤,是不是就能一掃大唐的頹勢,重新帶領這個龐大的帝國走向輝煌?!
可為什麼這樣傑出的李家兒郎,竟是相王李旦的庶子,而不是聖人李顯的兒子!
且不說李顯現在春秋鼎盛,即便李顯駕崩,順位繼承的也該是太子李重俊,就算太子不堪大任,李顯將皇位傳給自己的親弟弟相王李旦,那李旦仙逝以後,位登九五的也應該是相王李旦的嫡長子,壽春王李憲。
總而言之,無論怎麼輪,都輪不到庶出的李隆基頭上!
錯失一位如此英明神武的郡王,這是上天對大唐的懲罰嗎?
眾人心思各異,可都不敢將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宣之於口。
笛聲漸漸停歇,鼓點聲也隨之而落,李隆基倒轉長劍,向眾人微一作禮,便邁著瀟灑的步子離場,英武的身姿吸引了一眾人的目光。
眼見男賓們興致如此高漲,貴女們的爭強好勝之心被燃起,在大唐皇家宴會上,獻藝助興並非什麼恥辱的事,這與青樓館閣中教坊司的女子為恩客唱歌助興完全不同,某種意義上,這是諸位貴女展現自己的絕佳機會!
第一個出場的就是崔宜。
今日她是用心打扮過的,一襲嫩鵝黃襦裙迤邐於地,懷抱著曲項琵琶施施走入場中,轉軸撥絃,琵琶音清脆悅耳。
她心裡想著,李業用玉笛吹了一首《秦王破陣樂》,自己要附和情郎,便彈了一曲《蘭陵王入陣曲》。
崔宜作為博陵崔氏的貴女,一手琵琶是自小跟名師學的,這是第一次在長安貴族面前亮相,纖纖玉指,剛撥弄幾下,便引得眾人嘖嘖稱奇,當彈完整個激越、蒼涼的《蘭陵王入陣曲》,博得眾人的陣陣喝彩。
崔宜見李業聽得津津有味,心中大喜,滿意地抱著琵琶走下場。
眾人見崔宜如此出眾,一時到不敢隨意出場,萬一演砸了,和崔宜精湛的琵琶技藝一比,豈不是臉上掛不住?
一時之間,便有些冷場。
見到眾人這般表現,崔宜更得意了!
大將軍李多祚的女兒李君,見崔宜用琵琶取悅了心上人,想著這是接近太子的最佳機會,雖然臉皮薄,可還是大著膽子上場了。
她最拿手的是古琴。
待調好音,幽遠、哀傷的曲調如流水般從她的指尖流瀉,只見她微啟朱唇:“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歌聲悽切,哀怨婉轉。
蓁蓁不禁覺得鼻子有點酸。這首《越人歌》,自己小的時候曾經跟上官昭容學過,這句話的意思是——今晚是何樣的夜晚啊,我駕著一葉扁舟在河中漫遊,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我竟能有幸和王子一同泛舟。
想到這,蓁蓁不自覺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李隆基,自從那日在婚宴上遇見他,自己便飽嘗相思之苦,終日鬱鬱寡歡,只要他對自己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