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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兒、崔寧的眼光時時不離李隆基,都暗暗地為他捏了把汗,蓁蓁一雙小手捧在胸口,眼睛一瞬不瞬。
李隆基劍法高超,此刻施展出來,劍鋒如龍在場中游走,身法飄逸至極,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清風,發出獵獵之音。
十幾招過後,武延秀再沒有還手餘地,左支右絀,十分狼狽。
安樂公主柳眉緊蹙,握著酒杯的修長手指隱隱泛白。
武崇訓眉毛一挑,雖然自己的父親武三思與相王府是政敵,可看著李隆基教訓武延秀,心裡竟十分暢快。
武延秀眼中餘光掃到眾人不以為然的表情,恨意陡生,過往在突厥受辱的一幕幕如閃電般在眼前浮現。
李隆基!又是李隆基!
狂怒中,武延秀瞟到一邊神情緊張的蓁蓁,心裡生出一條毒計,他佯裝體力不支,一面氣喘吁吁,一面向蓁蓁的方向假意敗退。
直到離蓁蓁只有一丈遠時,他突然發力,兔起鶻落之間欺到蓁蓁的翹頭案前,爆喝一聲,劍尖直抵蓁蓁咽喉。
“啊——”
蓁蓁兩旁的貴女們嚇得尖叫出聲,其中一位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她驚恐地想往外逃,哪知裙角壓在案下,她這麼一掙扎,整個翹頭案翻倒,案上酒水糕點,嘩啦啦撒了一地,人也撲倒在地,嚇得抱頭痛哭。
楊氏下意識地跳起來,連連後退數步。
蓁蓁則完全嚇得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吞吐著寒芒的長劍將要刺穿自己的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李隆基將長劍飛擲而出,劍身正中武延秀的長劍,將他的劍蕩偏了數寸,兩劍相交,擦出火花。
蓁蓁的青絲被劍鋒割掉一縷,飄飄灑灑地落在地上,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被有力的臂彎抱住,向後一送,耳邊則傳來好聽的喝命。
“躲好!”
蓁蓁回頭一瞧,正是及時趕來的李隆基單手將自己抱開。
李隆基黝黑深邃的眸子裡閃著攝人的寒芒。
他沒想到武延秀竟卑鄙到如此地步!
武延秀見李隆基竟將自己的長劍擲出,大喜過望,揮動長劍,步步緊逼,雖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這個眼中釘,可只要讓李隆基受辱,自己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三郎小心!”
老大李憲忍不住出言提醒,他敏銳地察覺出武延秀眼中的殺氣。
李隆基先給了大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緊接著對武延秀連連冷笑。
武延秀沒想到李隆基手裡沒了劍,還敢挑釁自己,不禁氣炸了肺,挺起長劍,不管不顧地朝要害刺去。
李隆基算準了他會這麼幹,眼見長劍直取自己的心臟,他竟紋絲不動,直到最後一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以風馳電掣的身法避開劍鋒,右手在武延秀拿劍的手腕上用力一折,只聽對方悶哼一聲,長劍脫手,咚地掉落在地。
武延秀踉蹌著後退幾步,握著已經骨折的手腕,額頭上疼的流下數道冷汗,可表面上仍不甘示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乾笑一聲:“方才失手了。”說著朝蓁蓁一努嘴,“小堂妹,沒嚇到吧!”
蓁蓁驚魂未定,微微蹙眉。
眾人不知道武延秀受傷,還以為他臨時撤劍,都暗暗鬆了口氣,一場宴會舞蹈而已,不必要以命相搏。
武延秀向方才摔倒在地的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微笑:“抱歉,讓小姐受驚。”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大人,心裡恨得要死,可也不敢跟權勢熏天的武延秀針鋒相對,只能嚥下這口惡氣,假借不勝酒力,離開了宴會。
武延秀回到座位,安樂公主關切地低頭詢問他的傷勢,可極為好面子的武延秀並沒有說實話,而是強忍著疼痛,一臉雲淡風輕地表示自己沒有受傷。
安樂公主這才放心地繼續喝酒,絲毫不管一旁已經雙目猩紅的丈夫武崇訓。
蓁蓁回望著跑出幾丈遠的母親楊氏,低眉順眼地招了招手,“阿孃,沒事了!”
楊氏略顯尷尬,方才自己不管不顧地衝出去,絲毫沒有顧忌女兒的生死。
蓁蓁甚至已經習慣母親的自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輕嘆著坐在案後,自責自己太沒用了,每每遇事只能靠他,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護他一次呢?
這時的蓁蓁還不知道,馬上老天就會給她一個十分嚴峻的考驗......
崔寧、王寶兒等人見李隆基如此奮不顧身地去就武蓁蓁,醋意更勝,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