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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施工,辦公樓改造的主體已初現端倪,只是對雲享新增設的門廊,那些只砌過花壇的農民工怎麼也看不懂施工圖,雲享甚至用報紙糊了個簡單模型給他們,並告訴他們施工圖上標註的尺寸對應的實際位置,保姆一樣的現場監工,當他們做錯了又要費盡口舌告訴他們怎麼修改,幸好回頭結算也由雲享來算(她早已全部掌握了概預算軟體),掌握著經濟大權,那些粗魯的工人還不敢完全不搭理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
與此同時,雲享還要完成t大學的函授作業,沒有老師講課,也沒有同學可以諮詢,完全要靠自己看書理解,另外考研時間也快到了,雖然第一次不抱什麼希望,雲享還是抓緊一切時間看書準備,生活如此充實煩雜,沒有空隙回憶痛苦的事情。
但是,不能逃避的是,因為單身公寓也在此次改造之列,雲享不得不間歇到公寓樓裡堪察。每次去時雲享都提心吊膽,生怕撞見那個不願見的人,也許因為都是在上班時間,從沒發生雲享擔心的事。
雲享就這樣獨自努力的活著,用忙碌和苦學壓制著內心的創傷,芳正在籌備婚事,她不能用自己的痛苦去打擾人家。可是,各種各樣的人卻不斷來提醒雲享曾經錯誤的選擇,一群群的叔叔阿姨蜂擁到父母面前數落趙偉的罪惡,直至聽說雲享和趙偉的而確已經分手後才不甘心的離開。
媽媽體貼的不再提起趙偉,爸爸卻不依不饒,數次數落雲享的不聽話,家長讓她分手時她不分,結果弄得如此狼狽!
一天晚飯時,爸爸又嘮叨起來,雲享忍無可忍地把飯碗蹾在桌子上,剛欲張口,卻被哽咽阻住,她艱難的吞嚥一下,澀啞的請求:“——別說了——”
爸爸把眼一瞪:“怎麼!我還說不得你了?!你看你象什麼樣子!”
雲享的臉已毫無血色,淚水盈滿了眼眶,爸爸從來都是這樣,在雲享做學生時就以耽誤學習為由扔掉她捏的泥人、砸碎她刻的印章,無論雲享獲得多少獎狀都得不到他片語的誇獎,而對雲享丁點的錯誤都捉住不放,日日訓斥,時時嘮叨,似乎折磨女兒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雲享劇痛的大腦令她無法發出任何反駁,她只能迅速站起來,衝出家門,逃走~她不能跟自己的爸爸拼命,她只能逃走……
匆匆逃出家門,圍巾、外套都沒拿,凜冽的寒風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冰冷刺骨的鑽進她的身體,她只有裹緊毛衣,大步走著試圖增加熱量,可是她不知道往哪裡走,哪裡是她的避風港?她的家在這個大院,她的工作在這個大院,她的童伴在這個大院,大院裡三分之二的人認識她,要是有人看見她這麼狼狽的走在路上不知又會有什麼流言,她甚至不敢走稍微寬點的路,她只能走在最荒僻的角落,在圍牆邊的荒草叢中躑躅——最終她還是得回家去,她無處可逃!
辦公樓改造終於完工了,在大院兒裡引起了轟動,在一片蒼白的建築群中,這幾棟辦公樓以前所未有的精緻外形、鮮豔色彩而鶴立雞群。大院兒裡的群眾們雖然不明白什麼是設計,也不知道雲享運用了什麼風格,但美的東西不需要解釋,它自然而然就會引起人們的共鳴!
在大家一致的讚譽下,副科長所謂會捱罵的預言徹底落空了,他對雲享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轉彎,甚至說他已經向處長彙報準備給雲享配臺好點的電腦了。鑑於雲享的巨大成功,單位領導決定由雲享繼續為子弟學校設計大門及校園景觀改造。雲享從小學五年級到初中三年都是在這所子弟學校度過的,她最輝煌的時代就在這個校園,現在她有機會用自己的雙手改變校園那破敗陳舊的面貌了。
不久t大學寄來通知,要求雲享去h市參加第一學期的集中面授,為期兩週。雲享很高興終於可以暫時逃離這塊是非之地,而且能到那個著名的國際大都市待那麼多天,更令人驚喜的是,前兩天佳兒打電話告訴了她在h市工作的室友茜的手機號[茜居然都開始用手機了啊!],可以跟共處四年的室友敘敘舊不能不說是值得期待的,雲享真想立刻就出發。
到h市見到茜後,雲享不由吃了一驚。這個大都市已經把茜塑造成一個時尚性感的高階白領了,她原本就白皙的臉龐,再配合染成金色的捲髮、時髦的墨鏡,真是跟大學裡那個白衣飄飄的女孩判若兩人。
只見她顧盼生姿的迎著雲享走來,雲享還在四處張望不知來人是誰呢!茜笑嘻嘻地誇讚雲享一點沒變,還象大學時那麼年輕[潛臺詞還是那麼土]。可不是嘛!雲享還是一樣的素面朝天,毫無特色的淺色t恤,長髮已經剪掉了,又恢復了簡單的短髮,沒染也沒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