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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家門,面對媽媽質疑的目光,雲享啞聲說:“我們分手了。”這句話及時把媽媽所有的詰問都斬斷了。她在媽媽關切的注視下綿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並沒有上床,而是坐到了書桌前,桌上還擺著t大學紅豔豔的錄取通知書,她只剩下這個了。
雲享苦笑一下,把它移到一邊,彎腰從下面的抽屜翻出一本相簿,攤平在桌子上,翻開,找到了她和趙偉去公園玩時拍的照片,往外抽時,手開始劇烈的顫抖,她不得不停下來,閉眼深呼吸了一下,力量又回來了,終於照片、底片在桌上堆成不厚的一疊。雲享找出一隻菸灰缸和打火機,它們是一個叔叔從遠方帶來的工藝品,一直閒置著,今晚終於可以發揮作用了。
火苗虛弱的跳動著,濃濃的焦臭味伴著黑煙瀰漫了整個房間。媽媽不知何時站在雲享身後,她小心地說:“不要燒了,不安全。”雲享如泥塑一般一動不動,呆呆地望著慢慢變成灰燼的照片,原來底片是很不易燃的,一部分凝成漆黑的團塊後還剩下不少捲曲的待在菸灰缸裡,雲享不理會媽媽擔憂的目光,又不依不饒的燃起打火機,媽媽張了張嘴終於沒說什麼。
直到所有照片、底片都變成了黑色的灰燼,雲享才完成任務一樣丟掉打火機,低聲跟媽媽說:“我要睡了。”這等於下了逐客令。
片刻後,雲享躺在了她期望的單獨的黑暗中,盯著對面牆上自己畫的鋼筆山水畫,又不知過了多久,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已經能看出畫中山水的脈絡,慢慢的這脈絡又模糊起來,雲享陷入了神志模糊的迷夢中,黑暗中她與不知名的東西搏鬥著,直到媽媽把她搖醒,原來她喊了出來,而且死命抓著媽媽的手,象抓著救命的稻草,媽媽幫她擦著滿頭的虛汗,雲享的淚水決堤一樣淌下來,媽媽嚴厲的問:“你是不是給他了?不然怎麼這麼難受!”
聽到這傷口上撒鹽的質問,雲享不得不屈辱的辯解:“不是,我沒有!我是第一次——戀愛——”她哽咽難言,她不知用什麼詞彙來表達自己的痛悔。
媽媽仍然不相信的追問:“真的沒有?”
雲享用力搖著頭,拼盡全力用最大的聲音(其實嗓子已經暗啞無力)說:“沒有!”
媽媽不放心地幫雲享掖好被子,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雲享僵硬地躺在床上,耳朵兩側已是一片汪洋,眼角卻幹了,她睜著枯乾的雙眼呆呆地看著黑暗中的天棚。媽媽不會明白,世上有比失去貞操更可怕的東西:第一次衝破矜持,第一次全身心投入,第一次努力展現自己最好的東西,第一次完全容忍對方的缺陷,第一次將終身的幸福寄予對方……而這一切換來的只是被人弄於股掌、最後因不能滿足他最原始的欲求而遭厭棄!
自尊的受辱、被欺騙的羞恥、期望的落空——這些種種還不足以令她悔恨交加嗎?!而她那珍貴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更是白白扔進了垃圾堆,肌膚上那些被汙染的部分真令她恨不能用刀把它們都切下來!
一整夜,雲享都在暖氣熾熱的房間裡瑟瑟發抖,厚厚的棉被下她的肢體和心靈都抖得好似寒風中的霜葉。
第二天清晨,雲享一早爬起來,沒吃早飯就悄悄出門去上班了,她實在無力再應付父母。
倒黴的是今天居然要向單位領導彙報辦公樓改造的具體細節,雲享抱著圖雙腿綿軟的跟著科長來到處長辦公室。處長訓話時,她什麼都沒聽見,只有心臟在胸腔裡慌亂的抽搐著,她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痙攣著,她趕緊使勁把雙手按在膝蓋上,卻帶動著雙腿也蘇蘇地顫抖起來……她相信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象死人一樣灰敗,她只有低頭盯著自己的腳,以免被人發現。
幸虧領導只問了科長一些瑣碎的問題,沒要雲享回答什麼,否則雲享暗啞的聲音、慘灰的面容肯定會令領導詫異。好不容易應付完領導,雲享終於可以回到辦公室獨自舔舐傷口。
接下來雲享幾乎是玩命的日夜趕畫施工圖,她一個人要完成總計上萬平方米建築施工圖,而且包含五個專業,而且全部要在圖板上用尺子和針管筆一根線一個字的手繪,沒有電腦,就她一個人一雙手。
她早出晚歸、廢寢忘食,每每夜晚,整棟辦公樓都漆黑了,只有她的辦公室孤獨的亮著燈。也許忘我的工作可以麻痺心中那新鮮的尚在淌血的傷口,卻會使她的身體更加受傷。
一天晚上,雲享疲憊的回到家,快了,再加一個星期班她就可以完成全部施工圖了,她倦怠的去衛生間洗漱,突然感覺嗓子發緊,低頭向馬桶咳出一口痰,不經意的一看卻發現馬桶裡漂浮著一抹血紅,雲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