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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時間就是收拾行李,寫畢業留言冊。每天都有一堆留言冊擺在雲享的桌子上,都是輪流在同學間傳遞的,有的沒什麼交往、實在無話可說的同學雲享就空本退回了,也有對雲享無話可說的同學乾脆把留言冊底色上的詩抄一遍給她,那真是令雲享啼笑皆非。
利用最後一次去專業教室取畢業成績的機會,雲享請東哥給她留言,她不想透過流水線跟一摞留言冊混行,她怕東哥會看不到她的留言冊,會忘了寫……她希望無論如何能親眼看到東哥寫下來,她要知道這四年東哥到底是怎麼看她的。
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前後桌坐在一起,東哥在認真的寫著,雲享看著教室前方的講臺發呆,直到東哥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東哥溫和的笑著把留言冊遞給了她,她沒敢當場看,禮貌的跟東哥微笑告別,好像她根本不是特意過來的,只是順便,東哥也不過是她的一個普通同學,只不過普通的留個言而已。
回到寢室,帶著最後的期待開啟,“……印象最深的是你從一個‘假小子’變成了落落大方的小姑娘……”霧氣蒙上了雲享的雙眼,他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美麗蛻變,“……很高興能結識你這樣一個朋友……”雲享把留言冊抱在胸口,長長的呼氣,緣盡於此,夫復何言!
最後一次年級大會——畢業典禮,這將是雲享最後一次跟全體同學共坐一堂了。排隊進禮堂時,雲享恰好與東哥並排站著,她已經知道東哥將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領獎,她平靜的向他道賀,東哥依然溫和的笑笑:“沒什麼,你不是也得了優秀畢業獎?”
雲享:“唉,沒什麼用。你找到單位了嗎?”
東哥:“在h區的一個小公司,不怎麼樣,你呢?”
雲享:“回去了,更不怎麼樣。對了,到時能幫我搬行李嗎?”
東哥:“可以啊!應該沒問題。”
走進會場了,兩人停止了交談。熄了燈的大禮堂,只有講臺一片光明,看著周圍一排排的座位,無數攢動的人頭,雲享想起了大一時跟一群同學去看通宵電影,東哥就坐在她旁邊,沒看到第三部雲享就困得神志不清了,東哥似乎在說“小心著涼”,他的聲音總是那麼平和,是他說的嗎?……雲享的神志愈加模糊……一陣掌聲驚醒了她,東哥上臺領獎了,目送他挺拔的身影走向講臺,雲享不認為這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他不是剛剛答應幫她搬行李嗎?他說話向來算數的。
班裡該分手的情侶都已經絕望的分手了,只有豆子和濤哥是倖存的一對兒,因為他們雙雙在本城找到了工作,雖然都不太理想,但能在一起已經很慶幸了。戶籍在本城的同學都想盡辦法留了下來,哪怕是跟他們的專業八杆子打不著的單位。
而一向以好找工作著稱的A系學生在雲享這一屆真正找到專業對口工作的還不到三成,戶口、單位編制種種條條框框限定了擇才、就業雙方的選擇。雲享的寢室室友僅有一個本城戶口的留下來了,茜到h市找了個臨時工,她心儀的男生去了上京;佳兒沒能透過碩士考試,家裡給她找了個不錯的單位。
雲享本以為海會跟自己一樣回她的原籍,誰知她竟然留在了本城一個福利待遇都優厚的官方機關,這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原來海的家裡不光有錢還有勢,要知道就算是系裡特別推薦的學生都沒希望進那個機關的,怪不得海會有恃無恐的來上自費了。象自己這種懼怕回讀的傻瓜,竟耗費父母半生的積蓄來唸這個冤枉學,最後還連累媽媽提前退休……想到這裡,雲享的胸腔灼熱的燃燒起來,班長給她的優秀畢業生的獎金——四十元,攥在她的手心都快爛掉了,這四十元難道就是她四年來全部的收穫嗎?!可是,她還能做什麼呢?她已盡力取得優異的成績,她獨闖京城取得了各層領導的認可,終於還是這樣無可奈何的結局。一片弱小的浮萍,沒有根系,不在風浪中破碎已是萬幸了。
這世界永無公平可言!
酷暑裡托執行李令人燥熱而疲倦,這個時期是男生唯一可以進入女生宿舍的機會,以幫著搬行李的名義。看著各寢室的男友們殷勤地跑進跑出,雲享只能默默孤獨的等待,等待那迫不得以自己動手的最後一刻。雲享班上那些男生一個也沒出現,或許他們還沉浸在與女友分手的痛苦中,以致他們“痛苦的身影”不知躲藏在城市的哪個角落!
就在雲享準備親自把兩個沉重的大箱子搬下去的最後時刻,豆子出現了,濤哥跟著她,她不無怨氣的說:“雲享,你的行李還沒搬吧?我們幫你搬!我的已經搬完了。咱班男生真差勁,濤哥都累死了,幫我們寢室的搬了好多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