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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醫師才匆匆步入廂房為蔡泱診治。
魏時崇立在一旁,目光緊鎖蔡泱如紙般蒼白的雙唇,心中滿是懊悔,白日還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男人,此刻仿若被霜打過的茄子。
他只是想同她一處罷了,卻不想竟讓她染了病……
早知她如此嬌弱,實應順遂她的心意,莫要使她在與自己共騎一馬前往柔伊的途中飽受顛簸之苦。
醫師把了脈,微微皺眉,輕聲道:“這姑娘本就身子虛寒,又經了這一路勞頓,風寒入體,又飲了些酒水,想來是腸胃不爽利……需得好好調養些時日。”言罷,便開了藥方,交給魏時崇速去抓藥。
魏時崇輕輕在蔡泱床邊坐下,看著她在榻上昏睡,幾縷髮絲凌亂地散在枕邊,心中泛起一陣疼惜。
蔡泱溫婉嫻靜,此次前往柔伊,本是想帶她一同賞那柔伊盛景,卻未料想弄巧成拙。
忽地,蔡泱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眸,見魏時崇在側,虛弱道:“魏時崇……”
魏時崇應聲,蹙了蹙眉。
“你在客寨好好歇息著,本王去給你抓藥。”他攥著藥方,轉身離去。
她側過身,凝著他離去的背影,手裡抓著被子一角,或許是頭昏作祟,一顆淚就這麼從眼角滑下去,打在枕上,又滲了進去。
她一吸鼻子。
“沒出息……”她伸手抹開眼淚,翻過身去閉上眼睛。
此後數日,魏時崇日夜守在蔡泱床前,親煎湯藥,悉心照料。
蔡泱的病體也漸漸有了起色,雙頰開始泛起絲絲紅暈,如春日枝頭初綻的桃花,總是令他出神。
蔡泱身著藕粉色旃裘絝褶,那抹嫩亮的顏色襯得她氣色極佳。一頭烏髮如墨緞般垂落在肩頭,大病初癒的她,仿若春日裡新生的柳枝,透著柔弱與生機。
這場病來得突然,去得卻也利落,不過幾副藥的工夫,她便已能下地行走了。
魏時崇前日執意要與她同住一間廂房,蔡泱心中糾結,不知是否該推辭,一時無措,索性便佯裝沉睡。
廂房內僅一床被褥,蔡泱心一橫,將其盡數佔據。
魏時崇倒也君子,未再進一步,只在一旁軟椅上湊合了幾宿。
蔡泱滿心疑惑,暗自思忖他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這日清晨,陽光透過氈帳的縫隙灑了進來。
魏時崇走進帳中,手中捧著一串精美的紅寶石頭飾。
蔡泱見狀,面露詫異之色。
未等她開口,魏時崇已輕輕將她按坐於凳上,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在她髮間穿梭,編織起辮子來。
他的手法極為嫻熟,三兩下便編出了一條漂亮的辮子。
“你……”她愣了愣:“怎麼還會這些?”
聞言,男人手上動作一滯,又緩聲回道:“兒時,本王的孃親……會好些個編髮的樣式,每每看見她編髮,久而久之也便學會了。”
魏時崇將那串紅寶石鏈子輕輕戴在蔡泱髮間,微微歪頭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這辰朝女子的明媚面容,配上這柔伊的服飾打扮,竟有別樣的韻致。”
她愣了愣,忽然聽到他提起至親,想來他的阿孃也是位蕙質蘭心的女子,對他也是極為關愛吧。
蔡泱抬手輕觸發間的紅寶石,道:“你為何突然送我這貴重的頭飾,還……為我編髮?”
魏時崇目光灼灼,凝視著她的眼睛,柔聲道:“自你病起,本王心中滿是懊悔,這幾日守著你,只盼你能早日康復,前日出門抓藥路過一鋪子,見這頭飾第一眼便覺得與你甚是相配。”
“便想著給你當做賠罪禮。”他低眸。
魏時崇牽起蔡泱的手,說道:“你身子既已大好,我本想帶你去感受這城的熱鬧,”他頓了頓,又道:“只是已在龍城耽擱多時,如今看來只能啟程趕路了。”
蔡泱想了想,確實如此。
二人走出帳外,微風拂過,蔡泱髮間的紅寶石閃爍著光澤。
龍城城主靳楠軻在城主府衙中來回踱步,額上冷汗細密。
自得知魏時崇微服私訪邊陲龍城,他的心便如同被陰霾籠罩,惶恐難安。
他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暗地裡與辰朝商販勾結,私賣絲綢之事已然敗露,魏時崇此番前來,便是要抄查他的家產,將他問罪?
一想到此處,他的雙腿便忍不住微微顫抖。
靳楠軻遣出無數人手探尋魏時崇的蹤跡,然而龍城雖不大,卻仿若被一層迷霧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