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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月兒,然而她終究是沒能再看她一眼。
茶水不知摻了什麼厲害的東西,竟然能對她這副百毒不侵的身子起作用。
渾身陡然一軟,世界一片漆黑。
這一刻甦醒過來,憤恨、畏懼、厭惡、悲傷,無數種情感湧上心頭,她猛然直起背脊,想殺了身邊熟睡的人。
她將臉隱在黑暗中,像一隻陰鷙的獸,緩緩地朝著男子靠近。光線暗淡,她眼睛一眨也不眨,手悄無聲息地向男子的脖子伸去。
目光觸到男子頸間所配的墨玉時,她動作停了下來。
她記得這塊玉。
兩年前在上京城郊,曾有一浮浪子出言調戲她,那人胸前所配的恰是這樣一塊玉佩。漆黑如墨,細膩厚潤,雕琢成一尾栩栩如生的黑蛟。
那人搖著她採來準備送給月兒的花束,清澈的鳳眼眨了一下,“小娘子,那你等我回來娶你?”
那是頭一回有男子膽敢與她這般說話,好似她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她覺得有幾分新鮮,耐著性子搭理了他幾句。
最後似是答了:我等你。
於是少年說:“那你不要忘了我。”
可他卻早就把她丟在腦後了,一年前在漁陽,毫不留情地往她腰上紮了一刀。
眼下,不如把那一刀還給他?
她一猶豫,一根溫暖的手指抹過她的眼角,不知何時起,熟睡的男子微微睜開了眼睛。
蕭瑾半斂的眼睛像是溫潤的玉石,在黑暗中散發著動人心魄的光芒,聲音帶著初醒的慵懶,“卿卿哭什麼?本王喝醉了酒,肯定沒有欺負你。”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一拍,受驚似地揮開了男子的手。
他已非初見時少年的模樣,聲音低了不少,若非那他一直戴著那塊玉,她肯定是認不出的——其實也不怨他認不出她。兩年過去了,她也長變了,臉上沒了那條疤,又奉師傅之命蓄起了頭髮。
不對,她怎麼會流淚呢?
她往眼角拭去,當真碰到了一點冰涼溼意。她愣了片刻,將指尖往掌心攥去,垂下了頭。
這些年,她和月兒說過多少次,讓月兒離開上京,和她一起遊歷,可月兒都拿公子之令推脫。原來不是公子的大業要緊,而是她在月兒心裡分量不夠。
她為什麼還要難過呢?早知會有這麼一天的。
愣怔間,蕭瑾掀開被子起身,一把推開窗戶,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冷風吹得她一哆嗦。
抬頭之時,男子背對著窗戶吹著風,赤裸著胸膛,似乎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她。
四目相對,他默默轉身,背對她穿起了散落一地的衣衫。
月光如練,昔日清瘦的少年已有了成人模樣,背影脊背挺拔,隨手束著玉帶,腳尖一轉,朝門外走去。
她的心裡生出些怪異的情緒——真不記得她了?
她猛地回過神來,月兒是如意坊的清倌人,一般男子是輕易到不了她的香閨裡來的——莫非這是公子的安排?
她想起剛剛他自稱“本王”。
莫非這傢伙還是龍血風髓?
他在鬼市拍下那破步搖時,確實出手闊綽,出行在外,也確實排場夠大。
這一定是公子的吩咐。
可月兒就這麼撂挑子走了……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子的計劃被毀。
十一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赤足追上蕭瑾,張開雙臂,臉往他背上一貼,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