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燉美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個念頭自腦海閃過——就這麼死了也不錯。
本以為見到月兒就好了,她是她的月亮,月光可以驅散漫漫長夜中所有的孤獨恐懼。
可她就這樣將她出賣了
她做不到恨她。月亮怎麼會屬於溝渠暗影裡的老鼠呢?此生的結局,她們註定分離。
她望著天空,耳邊纏繞起那年月兒北上前往梁國時,教她唱的那支歌。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
耳際月兒送的銀環不見了,從此她只有父親給她的刀了。
她茫茫然摸向腰間,纏繞的是陌生的淺粉腰帶,絲絛在風裡蕩啊蕩。
刀不見了。她什麼也沒有了。
“愣著做什麼?”蕭瑾已探入華貴的馬車,見她猶呆呆地站著,語氣有些不耐。
原來他竟然是梁皇最為看重的五皇子。
他這一年不過二九,兩年前就已受封裕安王,北梁太子生母早逝,梁皇獨寵出自突厥王族的貴妃,為其虛置六宮,而這位五皇子就是貴妃所生的第三子。
北梁太子根基不穩,據公子言,這一位可是北梁皇位的有力角逐者。
她慌忙跟上馬車後頭的僕從,差點兒跌了一跤。
“你想凍死嗎?”
她抬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出厚氈車簾,邀她一併乘車。
她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她是如意坊的奴婢。看來南北風俗有異。在燕京,貴賤尊卑分明,為人奴婢,只配跟在車馬後頭。
她不願因自己的猶豫引來蕭瑾的不快,扶著車門上了馬車。
馬車中央置了銅製火爐,溫暖如春,車廂寬敞,左右分置兩處軟座,蕭瑾則坐在上首主位,背倚絲綢軟枕。
車廂很暖,她的身子卻無端抖將起來,避開那銳利的目光,在一側軟座上坐下。
她沒有去執他的手,他不會生氣吧?
馬車向前駛去,男子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肆意,彷彿蒼鷹打量地上的獵物,醞釀著掠奪。
她不看他,抓住軟墊,試圖制止輕顫,半晌才發覺,牙齒竟也跟著顫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不是十一了,她穿上了凝香的衣服,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之下,變成了一個柔弱的村姑。
“平日都穿得這麼少麼?”
她嚇了一跳,看向身上的單衣、單裙。
她是習武之人,常年奔走,身體強健,冬日只著單薄的衣裙也甚少覺得寒冷。可能這幾天在雪地裡凍久了,這會兒抖得這麼厲害。
蕭瑾拍了拍身側的軟墊,“這兒暖和,坐過來。”
她知道他在說謊。
她略略抬頭,正巧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呼吸驀地一亂,聽話地來到他身邊。
那軟座一人坐下尚有空餘,兩人並坐,便顯得有些擠了。二人的腿貼著,她不動聲色地往旁側移了移,半邊臀部懸在空中。
"還冷麼?"
她無措地抬眸,只見蕭瑾拿起摺疊整齊的狐皮大氅替她圍上。柔軟毛皮觸到脖子時,她下意識碰向領口,男子正垂眸幫她繫絲帶。
他的手修長白皙,指骨細長,關節微紅,並沒有多餘的肉,但是似乎很沉穩有力的樣子。手指相觸的那一剎那,她彈開了手。
蕭瑾說:“別怕。”
他的唇角漾起淺淺的笑,她呆呆地望著他,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溫柔,方才的審視之感隱去,叫人想起春日裡淌過石頭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