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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必有古怪!宇文博幡然醒悟,使盡最後一點氣力將酒罈子砸碎於地,怒聲喝道:“你為何在這酒中下藥!”但楊玄瑛置若罔聞,她面色一沉,冷若冰霜,再酌酒而道:“今宵雙樽共醉,來日天各一方。這一杯謝將軍與小妹對飲,今夜此盅酒盡,你我恩斷義絕!”說著她將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擲,但聞砰一聲響,酒杯迸碎,楊玄瑛已抱起紫鸞琵琶,撇下宇文博,徑自離席而去,這正是:
杯酒未涼人已遠,兩情終有緣盡時。
臨去忍心斷恩義,別來相見不相識。
楊玄瑛走出那間破屋,抬頭一望天色,正是三更時分。須臾,城東方向忽傳來隆隆轟響,即有濃煙翻滾,烈焰竄空,料得應是琴茹雩依計在城中縱火,此號也該是令狐行達誆禁衛出宮剿寇。看來兵變終於兆始,雖此刻本應是楊玄瑛前去與司馬德戡匯合之時,可她依舊佇立原地,望著遠處那片被熾焰煉紅的夜空,忽一蔑笑,試想宇文化及狼貪鼠竊,宇文智及人面獸心,司馬德戡趨炎附勢,魚蔓雲與琴茹雩自甘墮落與之同流合汙,可自己三世名門之後,又豈能與這些無恥之徒朋比作奸,楊玄瑛哼了一聲,取過一匹早已準備好的快馬,全然無視那城東大火,竟獨自疾馳奔往離宮。
楊玄瑛馬不停蹄,直奔至離宮西北角樓,那一段坍塌牆垣,正是她初入禁闕之處。她躍身下馬,輕車熟路,自斷垣翻入外城,又沿著那條宮人逃跑所開的密道,一路暢通無阻,輕而易舉便已抵離宮內城後院,由此穿過瓊華苑,再往西便可達隋帝起居的霽月閣。此刻宮外之東隱約傳來一陣喧囂,期間又雜刀兵碰撞之響,料是令狐行達已被宇文智及收買,見著火號,矯詔傳禁衛出宮平亂,恰遭司馬德戡伏擊,兩軍殺得正歡。可當下楊玄瑛根本不在意司馬德戡與禁衛、驍果軍與江淮軍孰勝孰負,她只是想著楊廣逼死其父、掘墓鞭屍、夷誅九族、蔑賜梟姓、革罷宗室那些入骨之恨,切切咬牙,急不可耐地直奔瓊華苑而去。
此刻離宮中禁衛皆已被調走,宮人也大多已逃亡散去,楊玄瑛走在其中,如入無人之境,不一會,她便已進入瓊華苑中,繞過鏡湖,穿過木林,西首霽月閣已遙遙在望。自黎陽與兄起義反隋,這數年來幾經漂泊,幾多苦難又是為何,楊廣倒行逆施,魚肉百姓,即便不是為亡父討回公道,也該教他謝罪天下蒼生。想到此處,義憤填膺,楊玄瑛更是加快步子,向著霽月閣疾行而去。
可就楊玄瑛正經園中那株瓊花樹下之時,她俄然停下腳步,原來不遠處,竟是一個黑影,已將她去路攔住。那人背對楊玄瑛而立,雖看不見他面容,可他背上那柄陌刀卻是教楊玄瑛一眼認出,來者正是沈光。按說沈光應去廣陵求援,即便他此刻不在陳稜那邊,唐奉義已封鎖了離宮,他也不該出現在此。楊玄瑛正自詫異,沈光卻已回過身來,拔出陌刀,指著她說道:“果然是你,你不是和宇文化及他們一夥的!”楊玄瑛冷笑一聲說道:“幾個宵小鼠輩,奸佞之徒,本姑娘才不屑與之為伍。”沈光說道:“如此看來,日間確是你故意喊出廣陵渡口那句話,又縱我而去,好讓我去搬江淮軍前來對付驍果,你便可趁這禁軍出宮、驍果未至之際,獨自入宮而來,是也不是!?”楊玄瑛哼一聲說道:“是又如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姑娘慈悲為懷,放你一條生路,你卻不知自珍自愛,還偏要回來尋死!”沈光厲聲說道:“禁軍、驍果衛、江淮軍一團亂戰,你卻伺機入宮弒君,好一個混水摸魚之策,可惜終還是被我看破!天網恢恢,疎而不漏,若非我在宮外恰逢逃亡宮人,得知密道所在,還真就教你得逞了。”楊玄瑛依舊冷冷說道:“看破又如何,如今你自身難保,本姑娘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又憑甚攔我去路!”沈光將陌刀一揮,擺開架勢說道:“雲英,湘州盜書,離宮行刺,你不叫雲英,你究竟是誰!”楊玄瑛亦取出流雲槊在手,指著沈光而道:“告訴你也無妨,免得你做個不明不白的冤死之鬼。我父便是司徒、越國公楊素;我兄便是禮部尚書、楚國公楊玄感;而本姑娘便是掌典生死簿,今日取你性命的楊玄瑛!”沈光啐一聲罵道:“原來是篡逆之後,你本姓梟,這世人皆知之事,你怎就如此健忘!”楊玄瑛聽罷,怫然作色,猛將流雲槊一抖,金光灼目而過,霎時間,戕風起惡,尖嘯肆虐,直摧滿園花樹草木慄慄危懼,瑟瑟作顫。
楊玄瑛尚未發招,其威勢便已幹宵凌雲,衝覆鬥牛,可沈光見狀,不僅毫無怯意,反倒是盱衡厲色,怒目而視,一股煞氣即如烈焰熊熊燃起,虎噬鯨吞,絲毫不輸人半分。此刻他已邁開半步,扎馬而立,雙手並握,倒持陌刀,蓄勁待發。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洞庭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