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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寂寂暮暉涼景,楚楚自憐孤影。
憑几語空盟,離散去來誰定。
痴夢,痴夢,夢斷淚襟清冷。
再說魚蔓雲自那夜與司馬德戡尋歡宿醉一場,次日酒醒時分,起身卻未見他人影,原來司馬德戡不知何時早已離去。她獨倚欄杆,望著水榭臺前一池春水,如今卻只餘影孤人,不禁又憶起昨晚那番巫雲楚雨,抵死纏綿,胸中猶然漣漪漾漾,激潮難平。原本只是想誘勸司馬德戡反隋弒主,哪知這戲一如當初,做得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如墜雲裡霧裡。不過畢竟自己大仇未報,且司馬德戡總是支吾搪塞,看來他也只是圖一夕快活,並未將此放在心上,這些風月,權當南柯一夢,又何必太過在意,魚蔓雲想著,又是自嘲一笑,便也不再去想他。
魚蔓雲離開酒樓,獨自回到醉雲居密室之中,仍未見楊玄瑛回來,想她這一去數日竟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魚蔓雲擔憂不已,於是便又去了離宮想打探一番。魚蔓雲一連去宮外候了兩日,卻未見任何動靜,甚感詫異,無奈宮垣牆高壁厚,戒備森嚴,她孤身一人難有作為,也只得將楊玄瑛之事擱置一旁,暫且作罷。及至第三日午後,離宮騷亂乍起,驚天動地,據聞是出了刺客入宮行刺隋帝,傍晚間這訊息傳至魚蔓雲耳中,她左思右想,覺得那刺客定然就是楊玄瑛。可她既然有法潛入禁宮,卻又不來知會自己,獨自前去刺殺隋帝,魚蔓雲想來心生不快,正欲出醉雲居去看個究竟,卻見街上數隊隋軍匆匆跑過,遣散路人,又挨家挨戶搜查起來,原來已是城中戒嚴,開始追捕刺客及其同黨。
風口浪尖之上,魚蔓雲亦不敢上街引人注目,也只能再回密室藏身。全城搜捕,醉雲居自然也不例外,好在那密室暗門隱蔽,隋軍搜了一圈無果,便也就退去。待隋兵一走,已是深夜,魚蔓雲不知楊玄瑛闖宮行刺,她與隋帝孰死孰活,始終放不下胸中疑慮,輾轉難眠,這便又起身換了一套夜行衣,打算再密訪李孝本、李孝質兄弟二人,去問清離宮當下情勢。
魚蔓雲避開擊柝巡夜的隋軍士卒,暗中潛行至城南李氏兄弟府邸,在門前張望半晌,見四下無人,便上去叩門求見。來開門的小使倒還認得魚蔓雲,見是她深夜造訪,便直接將她迎入府中。魚蔓雲候了半柱香時分,李氏兄弟方才到來,二人猶然睡眼惺忪,半夢半醒,但李孝本一見魚蔓雲,似乎鬆了一口氣,面帶喜色說道:“原來魚大小姐無恙,卑職還道日間行刺皇上之人乃是大小姐,正自緊張呢。”魚蔓雲說道:“離宮森嚴壁壘,我無人相助,又如何入得了宮去。”李孝本嘆了一口氣說道:“禁宮高手如雲,依卑職來看,大小姐還是打消尋仇的念頭為好。”此前魚蔓雲來尋李氏兄弟,他二人也不願領頭做叛亂之事,又礙於魚俱羅面子不便一口回絕,故此只是告知她驍果營中軍心不定,把此事推到了司馬德戡那邊。此刻魚蔓雲再度前來,李孝本只道她又來說自己造反,無可奈何,這才出言勸她打消報仇之念。
不過魚蔓雲業已看出李氏兄弟乃是難以擔當之人,懶得與其多費唇舌,只是開門見山說道:“尋仇之事,我自有打算。今日深夜打擾你二人,只是想問些宮中情形,可知今日刺客是誰?隋帝與那刺客性命又如何?”李孝本說道:“我等今日朝退後便已回府,此後未受傳召,亦未得任何軍令,確實不知當下宮中情形。”魚蔓雲聞言,甚是失望,一旁的李孝質見狀,便來繼續說道:“依我看來,若是聖上遇難,必有風聲。此刻城中雖是戒嚴搜捕,可宮內卻早已平靜下來,我看聖上定然無恙。至於那刺客,若是已被捉著,想必其首級也該早已懸在鬧市了吧。”魚蔓雲思索片刻,覺得李孝質言之有理,這便說道:“這倒也好,可讓我親手取那昏君狗命,來祭我爹爹在天之靈。”魚蔓雲說得斬釘截鐵,看來也是矢志不渝,李氏兄弟二人瞧了,均是搖頭嘆息不已。
既然當下問不出更多情報,魚蔓雲也不打算逗留,她正欲辭別李氏兄弟二人,忽然適才那小使匆匆闖入,慌張說道:“兩位老爺,折衝郎將沈光帶著一隊人馬,已將宅子圍住,氣勢洶洶,喚二位老爺出門相見。”李孝本一怔,詫異說道:“皇上身邊侍衛,深更半夜圍我府邸做甚?”李孝質雖也不明所以,只是覺得心中揣揣不安,於是說道:“二哥,來者不善,沈光深夜登門,又帶一隊人馬,恐於我兄弟不利。”李孝本哼了一聲說道:“只是一個帶刀侍衛,安敢張狂如斯。走,你我一同會會他去。”說著正欲走,李孝質卻又將他攔住,細聲耳語說道:“大小姐乃是朝廷欽犯,若是教他撞著,只怕......”李孝本方才想起魚蔓雲尚在屋內,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