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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楊玄感、李密二人議策,正苦惱軍中無人可敵衛玄銀槍,但聞楊玄瑛於帳外說道:“如若兄長不棄,小妹願往。”話音未落,她入帳來,蓮步輕移,臀腰婀娜,妍姿娉婷,形儀綽約。李密不禁抬頭望去,乍見她娥眉描黛,鳳眸流波,鬢雲旖旎,青絲飄搖,又一襲絳紅紗裙,霞裾霧綃映襯下,一身冰肌雪膚,如若皓玉凝脂。姱容修態,驚為天人,霎時間,疑夢巫山瑤姬,意奪神搖,情難自己,李密目不轉睛,直盯著她看。此唐突之舉,楊玄瑛瞧在眼裡,不禁有些羞惱,她趕緊撇開眼去,起手掩唇,微微兩聲輕咳。李密這才回過神來,自覺慚愧,他忙低頭佯看案上地圖,以掩難堪之情。
此刻,楊玄瑛上來見過禮數,又繼續說道:“小妹自幼研習爹爹所傳鬼穀道術,正可助兄長一臂之力。願為軍前先鋒,引鬥衛玄,助兄長破敵奪關。”楊玄感聽罷,思忖半晌,搖頭說道:“瑛妹女中豪傑,只是銀槍衛玄甚是厲害,愚兄要勝他亦在百招開外,如今又有洛陽裴宏策引兵來援,二人聯手,恐瑛妹有失。這叫陣人選,還當另作他人。”楊玄瑛莞爾一笑,胸有成竹而道:“小妹今觀氣象,後日清晨,關前山谷必有大霧。兄長可於小妹八百藤甲盾戈兵士,操演一日,待得後日晨霧起散之間,自有誘破敵首之策。”楊玄感說道:“爹爹以鬼谷之道,兼修縱橫、兵法、陰陽之術,掃除兇穢,清澄天下,只恨自己愚鈍,亦不能靜心修之。瑛妹天資聰穎,自幼研習,想是已得其中精華。只是沙場爭鬥,關乎生死,非比紙上談兵,瑛妹尚且年幼,臨戰經驗不足,怕是鬥不過那衛、裴二人。”楊玄瑛面露慍色,嬌嗔而道:“兄長莫要小看人,小妹既願去搦戰衛玄,即使鬥他不過,也有全身而退之法。”楊玄感仍不放心,垂首不語。
可時不我待,若不能趕在各路勤王之師到來之前拿下洛陽,必會陷入困危之局,想到此處,李密上來說道:“如今援兵將至,奪取東都不可耽擱。既然玄瑛妹子成竹在胸,不妨就此一試。小弟願引一千精兵,伏於關外夾道,為玄瑛妹子掠陣,以保無失。”別無良策,楊玄感猶豫良久,終於還是說道:“既是如此,也罷。只是瑛妹切莫勉強,若不敵衛玄,當速速撤退。料衛玄先前上過一當,不敢領兵追掩。”楊玄瑛笑道:“兄長勿慮,只管寬心去取那猿飛谷便是。”眾人一番議定,便各自散去,依計行事。
時值夜深人靜,山間涼風習習,清爽陣陣。楊玄瑛回到自己寢帳,一想起適才李密那番神情,總教人心旌搖搖,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便又抱起琵琶,出得帳來,緩步徐踱,不經意間,竟已步出楚軍營外,越走越遠。獨自行上一座山崗,她駐足遠眺,籍著月色清輝,還隱約可見遠處中嶽群峰,延綿千里,龍盤虎踞,巍峨壯麗。江山妖嬈多姿,怎奈總是刀兵不止,自兩漢崩傾,神州陸沉,天下蕩覆,華夏大地歷經三百餘年戰禍洗劫,好容易由先主文皇帝混一戎華,誰料太平日子不過兩朝,今又兵荒馬亂,烽煙再起。昏主當道,國漸衰敗,亂世之兆復顯,看來往後也無安寧日子可享,想及此處,教人唏噓感慨,她不禁嘆息一聲,抱起琵琶,擘弦彈唱而道:
烽燧煙火連萬里,難收山河碎滿地。
何處布衣日高眠,安看太平晴雲起。
曲終音散,餘韻猶響,忽聞得背後有人讚道:“好曲好詞!玄瑛妹子巾幗不讓鬚眉,教人好生敬佩。”楊玄瑛一怔,回頭看去,正見李密走上前來,注視著她說道:“昔日越公府一別,玄瑛妹子尚且髫年幼女,不想如今已出落得嫋嫋婷婷,風儀玉立,言談之間,又顯蕙質蘭心,懷憂天下。不愧名門之後,越公之女。”野嶺荒山,孤男寡女,忽教人不知所措,亂了方寸。楊玄瑛畢竟只是及笄少女,待字之人,何堪被青年男子如此凝視,她面色一紅,不禁低下頭去,使琵琶半遮臉容,卻還強作矜持之態,淡淡一笑說道:“李公子謬讚,小妹實不敢當。”羞暈滿頰,雲嬌雨怯,更令人一見傾心,難以自拔,李密直瞧得如痴如醉,神魂顛倒。
良夜未央,玉魄斜掛,素影流空,清輝徹地。兩人對面不語,更顯尷尬,楊玄瑛只覺侷促難安,終忍不住又開口,顧左右而言他道:“來日還有一戰,關乎成敗,李公子該當全力以赴,切勿教些閒愁煩惱亂了心神。”李密聽罷,這才醒過魂來,說道:“玄瑛妹子言之有理,當務之急,先下臨清關,再取東都,該速戰速決方可。”楊玄瑛淺蹙羅黛,黯然說道:“只是征伐一起,皆百姓受難,若非楊廣失德如此,我兄又何必起這戰火。”無疑四海清平之際,誰又願意鋌而走險,不惜抄家滅族之罪,去行這造反之事,李密聽罷,也禁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