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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瑛為趕在宇文述奇兵之前往斷雲峪設伏,深夜拜別兄長,與韓世鍔同領二千人馬而去。天尚未全亮,便抵避雨臺,她立刻派出哨兵往崤函古道去打探敵情,又讓韓式鍔領一千人南下去斷雲峪南面谷口設伏,而她自己則帶領餘眾依山谷地形佈陣,擺出一副全殲隋兵之決心。
而與此同時,司馬德戡連夜回到函谷關,見過宇文述,報了崤函古道地形,果然不出人所料,宇文述即遣宇文博、司馬德戡二人引精兵一萬前去古道,抄掠楚軍之後。此刻還聞報東萊來護兒水軍十數艘黃龍戰船已抵孟津,準備沿黃河逆流而上;關西兵馬駐入潼關,壁壘森嚴,固守金城湯池;南面弘農宮蔡王楊智積亦整齊人馬,截斷楚軍南下荊襄之路。當下各路軍馬就位,佈置妥當,準備十足,宇文述成竹在胸,志氣滿滿,即打算與屈突通、樊子蓋三人,攜主力精兵三萬,西出函谷關,奔赴董杜原,去尋楊玄感一決雌雄。
次日清晨,宇文述於函谷關前集眾誓師,又設靈臺面朝大興遙祭高祖文皇帝,一番言辭慷慨激昂,三軍將士莫不涕咽,奮袂而起,踔厲風發,士氣之盛,堪比當年滅齊伐陳。此後各路人馬,約好時日,先後開拔上路,由於崤函古道最為路遠險阻,宇文博得了將令,點齊人馬,即先於宇文述主力出發,由司馬德戡引路,共往秦關古道而去。二人雖是日夜兼程,一路急行,但畢竟山路不易行軍,走了一晝夜,次日傍晚才至南陵夏後皋墓。宇文博令大軍就地紮營,休整一番,打算來日繼續啟程,一口氣登上董杜原。
是夜,月白風清,更深人靜。大戰在即,可宇文博一人獨坐帳中,心旌搖搖,魂不守舍。他擦拭著那柄伏魔金杵,腦海中竟然又浮現出楊玄瑛模樣,那日他一杵將其擊倒,楊玄瑛這等嬌軀瘦體,怎耐得起這勢大力沉一擊,眼下多半凶多吉少,一想到此,他不禁暗暗後悔自己出手過重。儘管此前司馬德戡曾於古道路遇楊玄瑛,但礙於當時被虯髯客打跑,臉上無光,又怕宇文述追究,故隻字未提夏後皋祠前之事,宇文博自然也就不知道楊玄瑛不僅安然無恙,更料不到人家早已在不遠處埋下伏兵,只等自己入谷伏誅。
宇文博心神不寧,腦海中楊玄瑛面容猶然揮之不去,他不禁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大帳,抬頭遙望,只見天頂星辰暗淡無光,只有殘月一輪高掛中空。月光晦澀,甚是孤獨,教他又想起了當年幼時大興善寺諸事,若非先主文皇帝調停,自己此刻仍是孤兒;若非當今聖上器重,自己也難拜車騎將軍,兩朝聖恩,無以回報,即便如今隋主確實過於暴虐,自己也不能數典忘祖,背恩負義,當竭力守住大隋江山萬世基業。想到此處,他暗嘲自詡英雄一世,又是從小跟隨大興善寺中天竺聖僧闍那崛多研習佛法,怎會還矜持不住,暗動凡心,著實可笑,於是就地打坐帳前,凝神養息,強抑住了煩亂,總算收斂住了心魂,這正是:
月籠晚霜浮亂萍,長野孤辰飄伶仃。
欲問攸歸何處去,遙指北斗破軍星。
不知覺間,一夜已過,天色漸亮。此役勝敗所繫,宇文博也不敢大意,他收拾心情,整軍完畢,又拔寨繼續西進。行軍一日,至黃昏時,終抵斷雲峪谷口路前。眼見前頭地形險阻,山谷深不見底,其間嵐瘴浮動,離合不定,聚散無常,詭秘莫測,宇文博勒馬而停,遙觀谷中情形。而此刻,司馬德戡亦察覺谷中怪異,上來說道:“此處就是斷雲峪,昔日秦晉崤山之戰,晉襄公便是於此伏殲秦軍。”宇文博一點頭,不再言語,反而舉金杵往谷中一指,下令全軍前進。司馬德戡一怔,忙說道:“將軍切莫大意,若叛軍於此設伏,則我軍危矣,不如先遣人入谷探下虛實。”宇文博藝高人膽大,聞得此言,更是不屑一顧,冷哼一聲說道:“與家父約定決戰時辰將近,不能再耽擱了,縱有伏兵,又何懼哉,我必將以此金杵開山碎石,砸出一道路來。”說著他一抖手中金杵,兩端股頭下四個金環相互碰撞,“吭當”一聲,威風凜凜,煞氣逼人。司馬德戡仍有顧慮,又說道:“將軍切莫大意,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不如將軍領兵先行,卑職率人殿後,若是遇伏,也好不教賊兵斷了我軍後路。”宇文博斟酌一番,說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勞司馬將軍了。”說罷,他綽起金杵,便帶頭走入谷內。
一行人沿山谷深入,只見谷底煙嵐蒸騰,霧瘴漫浸,十餘步開外,模糊難辨,宇文博膽大心細,握緊金杵,放慢馬步,謹慎緩行。司馬德戡領了數十騎人馬,等待宇文博率眾進入谷內,他亦跟隨其後,也是一邊警惕張望,一邊小心前進。可正當司馬德戡斷後之隊入得谷內之時,忽聞身後一聲炮響,喊殺震天。司馬德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