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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杳無音訊,這茫茫人海,要將他他尋出,談何容易,想到此處,楊玄瑛黯然失落,便於王婉兒說道:“小妹只是借道吳郡,去會稽尋個親戚。”王婉兒甚是機靈,一見楊玄瑛這幅神情,便說道:“妹妹心事重重,想來尋親之事多有困難,姐姐在江南也待過數年,於吳會二郡多有熟悉,妹妹若需要幫忙,只管開口就行。”楊玄瑛見王婉兒登船那一手,也知道她身懷武功,但兩人素不相識,她卻熱情如此,難免讓人生起戒心,楊玄瑛並不想暴露了自己身份,她只淺淺一笑說道:“多謝姐姐好意,只是姐姐似乎有急事渡江,小妹尋親不敢勞煩姐姐,免得誤了姐姐大事。”王婉兒咯吱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對岸延陵義軍中有個道士,能夠呼喚風雨,驅策雷霆,前些日子於長江上擺了一個雷陣,險些困死隋軍揚州行軍元帥魚俱羅。此事甚是稀奇,只恨自己不能親睹,姐姐這便想去延陵水寨,瞧瞧那道士究竟何方神聖。”
楊玄瑛暗暗吃驚,這個時候去延陵義軍水寨,基本等於心存異心反隋,若是傳了出去,那是誅滅九族之重罪,王婉兒與她素昧平生,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說出口來,不知她是真的毫無心機,還是另有目的,想到此處,楊玄瑛便擺出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淡淡地“嗯”了一聲。但王婉兒又抬起頭來,遙望延陵方向,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據說那道士不僅能呼風喚雨,還能知過去未來,前世今生,其實姐姐也是想尋個人,尋了多年沒有結果,這便欲找那道士給卜一卦試試。”楊玄瑛也學過陰陽之術,但她所承襲的太乙神數中並無卜卦尋人之法。但道家數術博大精深,觀那日這道士所佈雷陣,確實非比尋常,其陰陽術之造詣,似乎還在楊玄瑛之上,說不定他還真有尋人之法。楊玄瑛想著此去江南尋人,猶如大海撈針,既然這道士有如此能耐,或可一試,於是她終於忍不住說道:“若世間真有如此奇人,小妹倒也想見識見識,姐姐若不嫌棄,小妹想隨姐姐一起去延陵瞧瞧。”王婉兒聽罷,轉過頭望著楊玄瑛說道:“只是不知義軍營寨水深水淺,妹妹若是同去,怕有危險。”楊玄瑛說道:“姐姐放心,小妹也學過一些花拳繡腿,自保應是不難,此去不會扯姐姐後腿便是。”王婉兒笑道:“如此也好,如今江南動亂,兩個人同去,也好有個照應。”二人議定,又互聊一番。王婉兒說話爽快,也讓楊玄瑛覺得言談投機,說著說著,她倒也放下了先前心中戒心。
不知覺間,時至黃昏,漁船已漸漸靠近了長江南岸。那艄公不敢接近延陵義軍水寨,便在縣東焦山東麓荒野靠了岸。楊玄瑛、王婉兒二人登岸之時,眼見天色已晚,而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去延陵,還得先翻過焦山。焦山雖然不高,但陡屹長江之畔,山路險阻,顯然不宜夜間過山,二人只得于山下林子裡點起篝火,決定於郊野露宿一晚,再於次日起程上路。
這個時節已然入秋,楊玄瑛自北方南下之時尚穿著一襲稠裙,略顯單薄,前幾日住於帳中,尚不覺冷,此時露宿郊外,再加江邊夜風凜冽,她不僅打了一個寒戰,蜷起身子靠近篝火,籍此取暖。王婉兒於一旁見狀,開啟包袱,取出一件貂皮裘襖遞了過來說道:“江邊風大,這小襖就給妹妹禦寒吧。”楊玄瑛接過貂襖,借火光看去,只見這見貂襖光鮮色潤,皮柔絨厚,雖不是極品紫貂,卻也不是凡品。楊玄瑛貴族出生,一看便知這件貂襖價值不菲,與王婉兒一身粗布衣服極不相配,於是詫異問道:“姐姐如何會有如此名貴的裘襖?”王婉兒說道:“爹爹原是西域商客,這件小襖,在中原名貴,在西域可不足為奇。”楊玄瑛見王婉兒那頭微倦褐發,碧綠雙眸,早已看出她並非中原人士,聞得此言,回想自己曾於大興、洛陽城中見過那些西域人士,確實長得與王婉兒相似,她便也不再驚奇,將小襖遞了回去,說道:“這小襖在中原甚是名貴,小妹怎敢受此厚禮,還請姐姐收回吧。”王婉兒笑道:“天寒地涼,若妹妹凍壞了身子,還得姐姐照顧,明日如何再去延陵闖義軍水寨?這小襖就當姐姐借給妹妹吧,待明日妹妹入了延陵縣,買一套禦寒衣物,再還給姐姐吧。”盛情難卻,楊玄瑛推脫不去,只好謝過王婉兒,將貂襖披上,頓時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王婉兒待她穿上貂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妹妹一身富貴相,這貂絨小襖還挺合適妹妹的。”楊玄瑛聽了臉一紅,說道:“姐姐莫要取笑小妹了。”王婉兒又接著說道:“妹妹若是累了,就先歇著吧,這裡有姐姐守著。”楊玄瑛點了點頭說道:“那小妹暫歇一會,後夜來替換姐姐。”說著她席地而臥,就此睡去。
這一晚夜長夢多,自黎陽以來諸事浮現夢